軍客氣了,我們怎麼會不相信崔將軍你呢?”他露出憨厚和氣的面色,溫聲道:“不過是大家走個流程,各自放心罷了。”
沈家家主像是譏嘲似的瞟了眼祁家家主,卻也並不說話,只是扭頭轉過視線去看窗外的景色。
剩下的墨家家主和安家家主則是對視一眼,端起茶喝了一口,作安定從容狀態。
崔成遠的話也都說得差不多了,於是便接著回到地圖邊上,接著議論起戰術:“我軍主攻方向是東城。此處地勢寬廣,最適合攻城。”他頓了頓,接著道,“祁將軍可率軍一萬攻東城小門,我為中軍率兩萬軍攻東城正門,謝習風率一萬軍攻東南門。”
這是主力部隊的大致安排。話一出口,又有新的問題以及懷疑產生,崔成遠不得不再次開口解釋。
這麼一場戰術討論下來,直到日落,崔成遠才把幾位尊貴的家主大人送回去。他一個人坐在書房裡面看地圖,忽然覺得有些睏倦,忍不住靠著椅子閉了閉眼。
他睡得並不深,只是覺得精神上面一直緊繃著此時忽然放鬆就忍不住沉溺了下來,潛意識裡面那深沉而甜美的海潮就那樣淹沒過來,讓他有了一種模模糊糊的、黑色的睡意。
讓他重新清醒過來的是一種身邊不斷折騰的人——他的睡眠一直很淺,有人稍稍動騰就會將他吵醒。
一睜開眼,就看見一臉心虛的周清華。
周清華和他對視了一眼,有些怔怔的。但她還是很快就反應過來眨了眨眼,清亮的眼裡閃過一絲古怪的笑意,她笑嘻嘻的說:“你醒了?”她歪著頭看了眼崔成遠,然後便直起了身子指著桌子上面的晚膳說道:“我見你晚膳沒吃,那些人又不敢進你的書房,就只好親自端過來給你了。”
崔成遠看了眼那飯菜:還是溫的,周清華應該也沒來多久。他鬆了口氣,扶著額頭笑了笑:“嗯,多謝了。”
周清華還是笑嘻嘻的樣子:“唔,咱們之間說什麼謝不謝的?”她想了想又忍不住說道,“本來看你睡的香,還想幫你洗個腳什麼的。。。。。。”這話只能算是又三分之一的真實,周清華以前也看過不少公益宣傳片,感覺給人洗腳什麼的挺感人的,不過真到了自己要動手的時候,養尊處優的周清華同學最多隻能在邊上指揮一下丫鬟調整水溫。
崔成遠聞言也瞟了眼周清華,很是體諒妻子的嘆了口氣:“還是等著我閒下來了給你洗吧。”他頓了頓,拿起筷子,輕聲問道,“你覺得後日的大戰,我能贏麼?”話一出口,本來還有那麼幾分睏意和倦意的崔成遠本人就一下子回過神來:他並不是那種自我懷疑到需要從他人那邊獲得支援和鼓勵的少年了,於他而言,再難的事情也只能在心裡揣測,只能忍在心裡。哪怕是忍出血來、所有人都不信任、不理解也不能說出去。因為一出口就好像是在認輸,反倒顯得軟弱了起來。
周清華卻沒有剛收到崔成遠那種複雜的心緒,她很自然的接過話題,從容而肯定的道:“肯定能贏的,你都做了這麼多準備。”她認真看了眼崔成遠,臉色也正經了起來,不過她打量了一下崔成遠的臉色又忍不住小小聲的加了一句,“其實就算輸了也沒事的,勝敗乃是兵家常事。呃,還有句話叫‘失敗乃是成功之母’。你放手去做就是了,盡力就好。”
崔成遠忍不住笑了一聲,他看著絞盡腦汁想詞安慰自己的周清華,終於忍不住伸手把她摟到懷裡:“有你真好。”他吻了吻她的額頭,很是慶幸並且溫柔的樣子,喃喃著再次肯定了一下,“真的很好。。。。。。”哪怕是鋼鐵的心也有柔軟的一角,能夠找到一個可以讓自己露出那一角的人,是多麼值得慶幸的事?
周清華正討好著對著崔成遠笑了笑,狗腿的道:“要不我給你揉揉背?靠著睡,身體是不是很酸?”
崔成遠終於提起了那麼一點的警戒心:“我說你的眼神怎麼一直在我背後打轉?”他伸手摸了摸,然後他摸到了。。。。。。
然後他摸到了一條馬尾辮——用他的頭髮編的。
眼見著事情敗露,周清華終於心虛的跳開了崔成遠的懷抱,她舉手作投降狀,熱心提議道:“我就一不小心,要不,我來給你解開?”唉,編著辮子的崔成遠,看上去真像是個兇巴巴的姑娘。
崔成遠抬眼看著她,黑色的眼睛就像是深淵投射出的縮影,深不可測。他呵呵的笑了一聲,靜靜的看著周清華。
最後,當天晚上,周清華遭到了慘無人道的家暴,第二日只能迷迷糊糊的甩著一條馬尾辮趴在床上看醫書。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去看了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