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謝晞雲?”周清華細思極恐,擺出一張受到驚嚇的樣子。
周涵華卻被妹妹一怔一驚的樣子給逗樂了,她笑著揉了揉妹妹的頭,語調柔柔的道:“謝小姐性情高潔,是絕不會做這種事情的。”
周清華也點了點頭——謝妹子的確不像是那種會使陰招的人。不過,她還是打算聽話跟緊楚潔,乖乖不添亂,好好打醬油。
只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周清華本來跟著楚潔一群人逛園子,不知怎的,只是繞到假山後面看了看下面的魚池,就不見了前頭的人影。
“小姐,我們是往前走,還是等在這啊?”碧珠膽子小些,有些無措,“奴婢瞧著剛剛幾位小姐是往那個方向去的。”
周清華抿了抿嘴,乾脆低頭繼續看魚:“再等會兒吧,她們估計很快就會發現人不見,會回頭找人的。”她想了想,慢吞吞的從荷包裡面掏了塊藕糕,擰碎了扔下去餵魚。
碧珠瞧著周清華這悠然自得的樣子便不敢再多嘴了。
只是,過了一會兒,假山背面卻傳來輕緩的腳步聲。少年鬱郁而清越的聲音遙遙傳來。
“阿一,你說,怎麼會有怎麼笨的人。別人明明是故意吊著她,她居然還傻乎乎的跟在人家後面。我說她幾句,她還嫌我話多。”那少年穿著竹青色繡墨竹的袍子,綴玉帶子上繫了一個半舊的月白色荷包,雙頰氣得鼓鼓的,很是惱怒的樣子,“我怎麼會有這樣的姐姐,真是丟死人了!”
最後一句話才是重點吧?那跟在後頭的黑衣書童默不作聲的想著,沉默片刻才輕聲提醒道:“少爺,這條路我們剛剛已經走過了,您是不是換個方向?”
少年生的形貌昳麗,日光之下彷彿珠玉生輝,令人難以直視。且他一雙形狀優美的桃花眼宛若寒潭,不說話時便好似有冷風襲來。只是他一說話。。。。。。
用周清華的話來說,他不說話時就好像一座冰山,一說話就是個逗比。
他彷彿惱羞成怒的瞪了那書童一眼,冷哼了一聲:“我喜歡這條路,樂意要多走一遍,你管我?”聲音冷冰冰的,就彷彿冰川上吹過一縷涼風。
黑衣書童低下頭:“屬下不敢。”
他大約多走了也不止一遍,也有些累了,索性停了腳步,懶懶道:“你去找找有沒有人,問一下路。”
黑衣書童應了一聲,卻不邁步,只是朝著周清華這邊遙遙一禮:“不知是哪家府上的小姐在此?”
周清華小小吃了一驚——她站在假山後面,又不出聲,這人是怎麼知道自己的?
不過周清華的小心臟經過鍛鍊之後已經很經得起折騰了,她慢條斯理的從假山後面轉了出來,姿態優雅,反正世家小姐的譜擺的很大。
“問人來歷的時候,不應該先報上自己的名字嗎?”周清華藉著年紀小,索性便揚著頭耍起了小性子。
那少年一張臉沉沉的,看上去彷彿結了一層冰,只是容貌反倒在這怒容之下更盛了,居然還有幾分凌人的威儀:“你剛剛躲在這裡偷聽?”
“真是冤枉。”周清華攤了攤手,“我只是喂一下魚。哪裡知道有人會在這裡迷路?”
聽到“迷路”兩字,那少年臉色更冷,他瞪了周清華一眼,咬牙切齒,一字一句的說道:“你再說一遍。誰迷路?!”
眼見著兩人的對話要逐漸低齡化,周清華總算收了口,作出一副友好的樣子:“你應該還沒開宴就在這裡走了吧,餓了沒,我這有些糕點。”她險險沒把迷路又說出口。
還沒開宴就和人吵了一架跑到園子裡逛的某人嚥了咽口水,很是不屑的抬了抬精緻的小下巴:“誰要你的糕點,還是留著去餵魚吧。”他冷冰冰的開口,一副目下無塵的樣子。
碧珠善解人意地插了一句:“後面不遠處有個小廚房,我們去那邊拿些吃的吧。”
那黑衣書童打量了一下自家少爺的面色,很是和氣的拱了拱手:“那就多謝小姐帶路了。”
因為今日的宴會開在水榭,臨近水榭的後院小廚房亦是很忙,來來往往的丫鬟和小廝都有。那少年死要面子,不肯上前,只是冷著一張臉站在後面負手看風景。周清華只好裝模裝樣的上前去吩咐人端點心:“表姐她讓我拿些點心去,大家正在前邊的院子裡休息呢。”
因為成王妃乃是周清華的親姑姑,周清華這張臉還是極有辨識度的。
那廚下的僕婦乾脆利落的收拾了些東西,專門挑了幾樣自家小姐以及小娘子們會喜歡的小點心,又泡了壺茶,用雕荷葉蓮花木質的托盤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