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桌子面兒重新擦了一遍,鋥亮鋥亮的,掌櫃奉了茶這才去準備麵湯,賀盾看了便笑,“阿摩你還挺隨和,這麼多年我還是頭一次與你在外頭吃小食。”
楊廣聞言沒回話,只握著她的手給她暖和,他七八歲便跟著父親在外行軍,並不計較這些,能幹淨便乾淨,不能幹淨便也將就了,看賀盾看著他彎彎的眉眼間還有些敬佩讚賞之色,失笑道,“我隨軍出征,難不成每次都得自帶些金銀碗筷不成,介時還沒拿出來擺好,將士們便要啟程了,還吃什麼,湯都被人喝乾了。”
賀盾聽了便哈哈樂起來,“那倒也是,萬一吃著敵軍來襲,慌忙之下來不及收,被敵軍撿去了,還給敵軍增加了一大筆物資,哈哈……”
楊廣亦是笑,恰好老掌櫃把面送過來,是雞絲中寬面,這時候雖是還沒有面條這種稱呼,但其實就是手工拉麵了,吃起來既有勁道,又有面香,很不錯就是了,兩人安安靜靜對坐著吃完了。
楊廣付了錢,回府一路上見賀盾都很高興,心情亦不錯,心說不開竅便不開竅罷,只要她不若那倩娘出牆欲與人私奔,便這麼縱著她一輩子也無妨。
銘心早在府裡備下湯浴了,賀盾沐浴完,先把她從幷州帶來要給李德林張子信的土特產拿出來準備好才睡,啟程回幷州的日子還沒定,走之前能知道楊約的身體情況就好了。
賀盾是這麼打算的,但計劃趕不上變化,第二日清晨天剛亮,下人們便來報說楊府安成公求見。
是楊約。
昨晚剛見過,這時候求見,定是出了什麼了不得的事。
賀盾忙讓人把楊約請進來。
楊約是來找賀盾的,進了書房便直說了來意,“阿月,昨夜你們走後我哥和嫂子吵得厲害,我大哥氣急之下口裡失言,我大嫂竟是連夜便跑去了御史臺狀告我哥要造反,這件事還牽扯到了晉王,我大嫂說昨夜晉王和大哥夜會密謀造反,被她撞破了。”
楊約神色凝重,說著朝楊廣作揖,又朝賀盾長揖,“我代楊府上下與阿摩阿月賠罪。”
楊廣除卻乍一聽時臉色微變之外,很快便又鎮定下來,將楊約扶起來搖頭道,“我與處道光明正大,這件事還不是太嚴重,倘若當真認定我與處道密謀造反,我這時候只怕也在大理寺裡了。”
楊約亦應道,“我也是這麼想的,是以晨間才來的晉王府,只這次是想請阿月入宮,為我大哥求情。”
這件事他本身便有嫌隙,不便出面,但不出面也不見得就妥當,不出面倒像是做賊心虛。
楊廣在書房裡來回踱步,復又站定了朝楊約道,“惠伯你是大理寺少卿,先回去保著你大哥,莫要讓有心之人趁機作祟,我與阿月這便進宮。”
楊約應了,楊廣復又問,“處道說了什麼,便給拿捏到把柄了。”
楊約苦笑,“我大哥說他若做了天子,一定不讓大嫂當皇后。”
這真像楊素敢說的話。
賀盾知道歷史上有這麼一出,但實在沒想到會恰好是他們過府的這一天,楊堅猜忌心重,這件事不處理好,結果如何還真不好說。
楊約拜別,賀盾也來不及換上正服,這便與楊廣進宮了。
楊素下在大牢裡,楊堅派人查問屬實,雷霆大發,已經下令革除楊素楊約爵位,擇日處死楊素,楊約免官。
賀盾楊廣求見。
石海讓他們進去,楊堅面色不好,案几前的毯子上奏令散落了一地,高熲虞慶則李德林賀若弼蘇威等人在旁候著。
賀盾真是頭疼無比,楊素這個人,性格太狂傲,我行我素,又極其護短,與許多人都結過怨,蘇威、賀若弼、史萬歲等名臣名將多少都跟他有嫌隙。
楊廣開口便是告罪,楊堅卻一擺手,“朕相信是那婦人無端生事,不過這件事你站去一邊,我聽阿月說。”
賀盾來的路上便想過了,這會兒便跪下行禮道,“父親您還是放了楊大人罷,其實昨晚的事我和阿摩都知道是怎麼回事。”
賀盾見楊堅沒讓她停下,便接著說,“楊大人家裡有個小妾,和李百藥夜裡幽會,鄭姐姐氣楊大人妾室太多,想讓楊大人吃點苦頭長長記性,然後就引我們去看,結果楊大人看李百藥是個未滿二十滿腹詩書的少年人,一時間想起了以往風流不羈的自己,惜才,讓百藥寫了一篇錦繡文章,楊大人讚賞不已,不但沒怪罪,反倒成人之美把小妾送給了百藥,鄭姐姐氣哭了,罵了楊大人一頓,我和阿摩待著感覺很不方便,就走了,在外面吃了碗湯麵才回的府。”
楊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