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3 / 4)

“不要急嘛,我又不會反悔……”面對這個不同往日的晏子欽,她的內心深處已經開始反悔了,誰能想到,這個平日裡不苟言笑的人竟會有這麼孟浪的時候,她只覺得一刻也受不住了,可他到底是個溫柔的人,在他體貼的安慰下,一切漸入佳境,就像兩條合流的江水,再也分不開彼此。

可未等她怎麼樣,晏子欽卻先痛呼一聲,原來是忘乎所以時不慎碰到了傷處。那本是最磨人處,她也不知為何,腦中一熱,半垂著頭輕聲道:“算了,你躺下,我……我來吧。”

晏子欽此時的表情他根本沒眼看,只用餘光瞥到他極順從地躺下,垂下的床帳裡,冉冉暖香催生一室旖旎。

天色漸明,晨起的鳥雀們離開香巢,架上的石楠花隨風輕舞,這是初夏的清晨,日升月降,又是嶄新的一天。

因為昨晚的風波,晏家幾乎人人都在清晨時分睡下,除了許氏和幾個上了年紀的家僕,其餘的人都睡到日上三竿才清醒,有些喜歡賴床的,諸如阿瓊和晏子鈺,還在被窩裡耍賴。

若在往常,明姝也想借機賴床,可昨晚和晏子欽弄出這麼一檔子事,便有些欲蓋彌彰的心虛,生怕起晚了惹人猜疑,夢裡也警醒著,頂著兩道黑眼圈爬起來時,晏子欽還在身邊熟睡,見他的手臂還箍在自己腰間,便小心地移開,放在往日他肯定會醒,可今天卻毫無動靜,看來果是真的累了。

對著鏡子仔細梳洗一番,把該遮的都遮住,梳理頭髮時,明姝微微愣神,已婚婦人的髮髻已經梳了一年,事到如今才算名副其實,想來還真是可笑,不知世上還有沒有另一對像他們這樣夫妻。

往常這個點鐘,明姝已經在許氏房裡抄佛經了,為了不令人起疑,明姝強撐著睏倦的精神踏出房門,依舊到許氏處,因此,等到晏子欽稍後醒來,面對的只有一張空蕩蕩的床,和一間更加空蕩蕩的屋子。

昨晚又做夢了?

他揉揉腦袋,使自己從凌亂的記憶中清醒過來,枕邊放著明姝為他準備好的衣物,摸上去似乎還有她手上的餘溫紅著臉穿好,拖著傷退來到桌邊,斟了杯水飲下。

這時,春岫打著哈欠進來收拾床鋪,掀開被子,看到一片狼藉,她當場愣住,隨後捂著臉嚶嚶嚶地逃跑了,晏子欽尷尬地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忽然明白娘子早早離開的真正原因。

就算要“嚶嚶嚶”地逃走也該是他走啊!不許欺負他腿腳不好!

之後的生活乏善可陳,養傷、教書、抄佛經、遊山玩水、抱緊三哥哥的大腿,每個人都做著自己喜歡做的事,坦誠相待後,晏子欽終於問清了“八塊腹肌”的含義,追問明姝他的腹肌還沒練好怎麼辦,這問題讓明姝一臉為難,總不能不害臊地承認,就算他沒有腹肌,自己也喜歡吧,只能道:“這種時候,腹肌這種東西已經不重要了,再接再厲!只是不要和杜和瞎混了!”

讓他不許和杜和瞎混,只因明姝一直以為是不正經的杜和汙染了她的高嶺之花,後來準備離開臨川時,她重新檢點嫁妝才發現,晏子欽早就在裝著春~宮~圖的箱子上做了個十字記號,果然是隻尋章摘句老鵰蟲,連這種事都是從書上學會的,而且不愧為狀元出身,融會貫通的水平很可觀。

若問他們為什麼要離開臨川,原因很簡單,朝廷的一點風向可以摧毀一個文人的命運,自然就能把他重新拔擢至巔峰,如今已是天聖六年,皇帝已經年滿十八,無論從何等角度來看都是一個明事理、懂利弊的成年人了,可歷代聖人吹捧的天授君權卻並沒有降臨在他的身上,而是被那個隱藏在他身後的巨大陰影把持著。

太后,那個令他又愛又懼的母親,雖然總有傳聞,說他的生母另有其人,可年輕的皇帝趙禎從來沒把那些流言放在心間,他知道自己的母親一路走來的不易,從市井中擊鼓賣唱的卑微女子到母儀天下的太后,他的母親——劉娥,所憑藉的不只是皮相上的美貌或者爭寵的手段,而是超越一般女子,甚至高於尋常男子的野心和謀劃,他能走到今日少不了母親的庇護,他甚至覺得,自己從母親身上學到的東西遠遠超過他的父親——那個富有四海的真宗皇帝,曾教授給他的道理,太后的每一言、每一行以及其背後的含義都值得別人花上半天的時間捉摸、尋味。

可當他過於依賴自己的母親時,他才驚覺,這不是乾綱獨斷的天子該有的感情,今日的母子情分可能就是明日權力的制約和牽絆,自登基至今,五年過去了,是時候培植自己的親信力量了,朝廷裡的老臣都是油鹽不進的老油條,深諳莊子寧為野草、不為大樹的道理,習慣見風就倒,而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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