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驚愕,站在趙焉旁邊的嚴秀貞更是震驚不已。自家二公子的脾性她是清楚的,忠靖侯府是武勳世家,從小練武的二公子趙焉,平日裡卻一向都是彬彬有禮的翩翩公子,若是不動武,人人都會以為是書香門第出身。但今天他的表現卻連連地讓嚴秀貞意外。
先是竟然不服從老侯爺的安排,從邊關逃回靈州。
然後就是不顧流言蜚語,大庭廣眾之下登門負荊請罪。
再然後,就是堂而皇之地向雲臻提出要娶雲璐為妻了。
今天的趙二公子,實在是驚世駭俗。
就連雲臻,也因為他的“豪言壯語”微微眯起了眼睛。
“趙焉,你可知你我兩家的關係。”
趙焉道:“當然知道,你祖父因我祖父而死,我大姑因你父親而死,雲趙兩家仇深似海。”
“雲家男不娶趙家女,這是我父親當年說的。趙家男不娶雲家女,這是你父親現在說的。”
趙焉脊背愈發挺直:“父親是父親,趙焉是趙焉。雲趙兩家的仇怨,是前人所為,於我於雲璐都不相干,既然我們相愛,便該成婚。”
雲臻冷笑:“你覺得,你說一句要娶雲璐,你們兩個便可以在一起麼。”
趙焉道:“雲璐是我平生至愛,在趙焉心中,她是無價之寶,為了娶到她,趙焉願承受一切。雲侯,請你明言,如何才能將雲璐嫁給我!”
雲臻將目光從他臉上移開,掃視著廣場上的人群,朗聲道:“忠靖侯,還不現身麼?”
他動用了內力,聲震四方,這句話,彷彿是敲擊在每個人的心裡。
趙焉面色微變,朝身後看去。
廣場上人數眾多,卻都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走出來。
趙焉面露疑惑。
雲臻則面帶冷笑:“忠靖侯自詡忠烈勇武,當家人卻是毫無擔當的懦夫無賴,竟連面都不敢露。”
趙焉頓時拳頭一緊:“請雲侯慎言!”
嚴秀貞上前一步道:“雲侯,我家老侯爺若來此,絕不肯讓二公子在你門前下跪受辱,若是言語衝突起來,只怕今日兩家要不死不休。我夫君正在府中阻止老侯爺過來,也請雲侯息事寧人。”
雲臻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息事寧人?倒要請教大少夫人,如何息事寧人?”
“我早就放過話,趙焉既然動了我雲臻的妹妹,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也絕不會放過他。好!算你趙焉有膽識,竟敢單槍匹馬從邊關千里逃回靈州,登上我護國侯府的大門。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竟敢說出大話,要娶雲璐為妻!”
雲臻上前一步,一隻腳踏在臺階上,身體微微前傾,如同一頭蟄伏待撲的猛虎,目光深邃而銳利。
“趙焉!我且問你,你父親寧願送你去邊關,鐵血之地生死難料,也不願你娶雲璐,你要如何應對?”
趙焉大聲道:“雲趙兩家的仇怨,已延綿三代,父親不願趙焉娶雲璐為妻,是因為他是忠靖侯府的侯爺,是我趙家的當家人。若趙焉心無所繫,婚姻大事自然聽憑父親安排。但趙焉既然已經認準了雲璐,雲璐也已經懷了我趙家的骨肉,我趙焉自然不會辜負她。即便父親反對,我的婚事也要我自己做主,雲璐我是非娶不可!”
這話他方才說過,激起了圍觀人群的叫好;此時當著雲臻的面,他還是這樣說,人群中的叫好聲更是又多了好幾倍。大乾男兒熱血快意,就是要有擔當有膽魄。
雲臻的表情看似沒有產生變化,但嘴角和眼角,卻都有一絲細微的上揚。
但這上揚的幅度非常小,細微到幾乎不可察覺,在旁人看來,他仍然對趙焉的話無動於衷。
“雲侯他……”馬車中的李安然卻心頭一動,覺得似乎有什麼異樣。
“雲侯怎麼了?”葉春兒感興趣地問道。
李安然只覺得那一絲異樣來得快去得也快,從腦海中一閃而過,快得抓不住,到底還是搖搖頭,沒說什麼。
“趙焉,你固然豪言壯語,就算你不顧忠靖侯的反對,娶雲璐為妻,但你如何能讓忠靖侯承認她這個兒媳,如何讓她堂堂正正地進趙家大門。若你娶雲璐,帶給她的只有更多的委屈和不公,我絕不會讓她嫁給你。”
雲臻直起了身體,臉上是不容置疑的堅決:“就算她已經懷了你的孩子,就算她將來無法出嫁,我雲臻也會養她一生一世,保護她一生一世。雲家的女子,絕不仰人鼻息;雲家的女子,在任何時候,都活得坦蕩,比任何女子都高貴安樂。”
如果說趙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