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名桃夭,舞姿曼妙。
一舞罷,少女們深施一禮,輕快地退出廳去。
眾人鼓掌,讚美聲不斷,氣氛便已然比剛開的時候熱絡許多了。
紀師師見場子已經被炒熱,這才高聲吩咐:“將花捧上來。”
當眾人都等著小童將蘭花捧到廳裡的時候,藏在屏風後面的李安然雙臂抱膝端坐,自信地微微一笑,對蕊兒道:“好戲上場了。”
蕊兒也回以微微一笑。
37、蘭香襲人
紀師師命人捧出的是兩盆春蘭,就放在正廳中央,圓形的席位佈置讓所有人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左邊一盆,花葶細長,花型大而豐美,外三瓣圓闊而尖,淺綠色中略帶黃色,觀音捧,大鋪舌,舌上倒品字形三個鮮紅點。右邊一盆,花杆白帶微紅,葉色濃綠,花瓣外三瓣特別緊圓,宛如梅花花瓣,舌瓣短而圓,微朝上,舌尖起微兜,尤如童子劉海。
兩盆蘭花一放到廳內,一股幽幽蘭香便在廳中瀰漫開來,淡雅到極致,一點也沒有令人覺得突兀。
在場的都是識貨之人,兩盆蘭花一出,都認出是春蘭名種,紛紛鑑賞起來,還有人離開席位,上前細觀。
威遠伯夫人鄭氏看了半天,百無聊賴道:“不就是兩盆花,有什麼好看的。”
在她旁邊的席位上坐的是刺史府的夫人楊常氏和小姐楊燕寧。楊燕寧瞥她一眼,淡淡道:“這是春蘭名種,一名龍字,一名宋梅,都是蘭中極品。”
她聲音並不高,但語氣中那種淡淡的傲氣卻是誰都聽得出來的。
鄭氏看了看周圍人似笑非笑的神色,就知道人家肯定又在暗地裡嘲笑她的粗俗沒見識了,臉上雖然有點不好看,但卻也直率地道:“我是粗人,不懂什麼名種不名種,不過這花的香味倒是真好聞。”
楊燕寧不太願意跟她說話,只顧扭過頭去。倒是對面桌上的趙慕然笑著回應了一句:“我也覺得蘭香極好聞,紀姐姐這兩盆花養得真好,香味似乎比別的宋梅龍字都要濃郁高雅。”
“是麼。”紀師師微微一笑,抬高了聲音道,“來人,將花兒撤下。”
便有兩名丫鬟輕巧入內,捧起宋梅和龍字而去。
正在賞鑑的夫人小姐們都有些意猶未盡,刺史夫人楊常氏微微蹙眉道:“紀姑娘請我等前來賞花,卻原來只有這兩盆,宋梅和龍字雖然名貴,但也並非稀少不可見。況且紀姑娘未免小氣,不過才觀賞這麼一小會兒便將花兒捧走,莫非是怕我們孟浪,弄壞了你的花不曾?”
楊常氏的長相,任誰看了都覺得一團和氣,但這一番話說出來,卻有些太過犀利了。
屏風後面的李安然聽著,都不由說一句,果然是母女相肖,楊燕寧那般冷傲,原來也是繼承了母親性格的緣故。
紀師師卻並不著惱,仍舊微笑道:“並非我小氣,這兩盆蘭花雖然名貴,但若有哪位夫人小姐喜愛的,師師便是雙手奉送也願意。”
楊常氏挑眉道:“哦?那麼紀姑娘特意辦這個蘭花宴,如此鄭重其事,又是為了什麼?”
其他人也覺得今日這蘭花宴有些名不副實,所謂賞蘭,居然才兩盆,而且才看這麼短短一點時間,因此楊常氏說完之後,也有不少人出言附和。
紀師師恍若未聞,只仰起頭,閉著眼睛在空中嗅了一下,緩緩道:“諸位不覺得蘭香馥郁,沁人心脾麼?”
她修長潔白的頸項如同白玉一般,動作嬌媚優雅,令人忍不住受到感染,也跟著輕嗅空氣中的香味。
這香味,從兩盆蘭花端出來的時候就飄散在空中,花在的時候眾人也不覺得異常,但此時花已被捧走,香味卻仍然沒有絲毫的減散,許多人聞了一下之後,便忍不住又聞一下,一聞再聞,只覺今日這蘭香比平日所遇更加淡雅更加雋永,竟是越聞越有些上癮起來。
終於,忠靖侯府的大少夫人嚴秀貞開口道:“這蘭香,頗有些不同尋常。”她看著紀師師,“紀姑娘養蘭果然有些超越常人的門道。”
鄭氏方才也稱讚過花香,此時聽到嚴秀貞也這般說,便覺得自己的意見得到了別人的認同,也高興地道:“可不是,我就說這花香特別好聞。”她努力嗅了一下,又道,“真是奇怪,那兩盆花端走都這麼會兒了,怎麼花香還是這般濃郁?”
紀師師這才笑道:“諸位莫怪師師故弄玄虛,這花香才是師師邀請諸位蒞臨,真正要鑑賞的物件。”
她說著,抬手啪啪拍了兩下,便有兩名嬌俏的丫鬟走進廳來,分別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