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後方傳來一陣騷動,行人車馬都紛紛向兩邊避讓。
李安然和紀師師自然也向後看去。
只見一輛裝飾華麗的朱蓬大馬車,正從大家讓開的狹窄通道中駛入,前後都有騎著高頭大馬的護衛保護著。而引人注目的是,馬車左前方一匹神駿的黑馬,光個頭便已經比其他馬兒高出半頭,通體烏黑油光水滑,唯有四個蹄子卻是雪白的,黑白相映,十分地耀眼。馬上端坐著一個英武的年輕男子,黑色錦袍,繫著銀色的腰帶,青玉作扣。
駿馬,華服,美男。
花朝節出門踏青,最多的便是大姑娘小媳婦,普通百姓人家的女孩子自然不用像權貴家的小姐那樣罩著帷帽,此時見到這樣英偉不凡的男子,都忍不住粉面含春芳心可可,目光便似粘在人家身上了一般。
而馬上的男子,卻似對這些灼熱的目光毫無所覺,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濃墨一般的眉毛還微微蹙著,似是對這擁堵的人山人海有些不耐煩。
紀師師笑罵道:“這位雲侯爺,原來也有這麼張揚的時候。”
她已經認出,這馬車是護國侯府雲家的,而白馬上的那位男子,正是護國侯雲臻。
李安然輕笑了一聲,搖頭道:“他不是張揚,他是不在乎別人的眼光。”
除了雲臻,她還認得馬車前的兩個護衛,正是劉高和李虎。
她與雲臻也不算陌生了,只是每次見面的情形都很特別。第一次見面,雲家救了她,她卻半自願半被迫地替雲臻上藥,半裸相見;第二次見面,雲臻追捕趙承,莫名其妙地卻弄得她腳脫臼受了傷;第三次,卻是在護國侯府,她旁觀了雲臻和趙承、趙老侯爺之間的爭鋒。
這三次相遇。第一次,她見識了他的冷酷和可惡;第二次,見識了他的武功和堅持;第三次,見識了他的強勢和對家人的愛護。
雖然兩人之間的對話不多,但她卻彷彿已經對這個男人的性格有了很深的瞭解。這個男人,從來沒有把世俗的眼光放在眼裡;他的行事,從來不顧忌任何人,從來不會因為任何不必要的原因改變自己的決定;他強硬、固執,也冷酷、狡猾,還很可惡。
就是可惡!
李安然莫名地將這個詞又在心裡狠狠地咀嚼了一遍。
你看那傢伙的表情,一定把周圍這些對他有好感的女孩子們都當成花痴了!不知道他有什麼值得驕傲的!哼!
紀師師莫名覺得身邊閨蜜的眼神有點猙獰,轉頭看了一眼,卻又沒發現什麼異常,好像只是自己的錯覺。
騎著大馬高高在上的雲臻,光是抿著嘴不苟言笑,便已經氣勢非凡,而拱衛著朱蓬馬車的護衛們,也像是受了自家主人的感染,個個臉上都帶著一絲驕矜。百姓們未必認得這是護國侯府,但都被這群人的氣勢所攝,不由自主地讓開道路。
雲家一行人竟然就這樣毫無阻礙的穿過人海,出了城門,走到了橋頭。
只是到了這裡,便再也難以前進了。
橋頭的人實在太多,又夾著許多的車馬,本來就非常擁擠,何況本已上橋的人,也因為貪看權貴之家秀女的美色而遲遲不前,更是加重了擁堵的程度。
護國侯府的朱蓬大馬車不得不停了下來。
此時,正在送別的權貴之家也都已經發現了這邊的異常,紛紛望過來。他們自然都認得雲臻和雲家的馬車,便都露出了驚異之色。
“雲侯怎麼也來了?”
“莫非也是來送人?”
“此次選秀,並沒有雲家親眷的女子呀。”
“許是為趙小姐來送行的呢?雲大小姐不是已經說給了趙二公子,兩家如今可是親家了!”
“那只是趙二公子一廂情願,老侯爺不是還沒同意麼?”
大家紛紛猜測之際,便也都問起忠靖侯府的人來。
趙慕然參選,今天來送行的是大公子趙承和大少夫人嚴秀貞。老侯爺是長輩,又是一家之主,為女兒送行這種場合,還不必他親自來。
護國侯雲臻露面,那麼他身後的馬車上,一定就是雲璐了。除了親妹妹雲璐,又有誰能夠讓雲侯爺親自護送。
有個女眷便問趙家大少夫人嚴秀貞道:“嚴妹妹,雲侯可是來為你家小姐送行?”
嚴秀貞也有點不確定,轉頭看著自家丈夫趙承。
趙承還記著被雲臻抓到的情景,撇嘴道:“誰知道呢!老爺子不讓通知雲家,不過妹妹啟程入京這事兒又不保密,他們知道了也沒什麼奇怪。”
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