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之色,又跌坐回去。
雲臻掃了一遍左右,道:“楊小姐怎麼一人在此?莫非是丫頭們躲懶,怠慢了小姐?”
楊燕寧忙道:“不不,是我同大小姐提出要參觀這花園,原是紅歌姑娘陪著的,只是我想細細地揣摩園子的設計,並臨摹幾副圖樣,手中不得紙筆,便請紅歌姑娘替我去拿了。”
小丫頭柳芽抬頭對雲臻道:“方才在這石子路上走,小姐不慎滑了腳,腳踝崴了一下,奴婢不懂醫理,煩請侯爺替我家小姐瞧瞧,可傷了哪裡。”
楊燕寧忙斥道:“胡鬧,雲侯又不是大夫,你怎好使喚侯爺。”她不好意思地對雲臻道,“敢問府上是否有大夫,請侯爺傳喚過來替我瞧瞧。”
雲臻微微皺眉。
侯府裡平常並未養著大夫,只是因雲璐懷孕了,才請了一個擅長婦科兒科的女大夫在府裡,每日替雲璐診平安脈,調理飲食,做安胎之用。楊燕寧崴腳,屬於跌打損傷,那女大夫也並不擅長。
楊燕寧似乎也看出他的為難之色,道:“其實我自個兒覺著也並不嚴重,大約只是一點扭傷。”
她說著,便將手搭在柳芽肩膀上,試圖站起來。
只是剛站到一半,身子便一晃,朝雲臻倒了過來。
這時,雲臻旁邊迅速地伸過一雙手臂,穩穩地將楊燕寧攬入懷中。
楊燕寧只覺身上一緊,半邊身子都貼在了一個溫熱健壯的胸膛上,她低著頭以為那是雲臻,一張俏臉頓時如火燒雲一般。
“姑娘小心了。”
這一聲卻讓她心中一頓,這不是雲侯的聲音。
等到再抬起頭,卻見抱住自己的竟是一直站在雲臻身後的陌生男子,而云臻,此時則毫不相干地站在旁邊,連她的衣角都沒碰到一下。
楊燕寧的臉色,瞬間便變了。
雲臻臉上卻露出了一絲古怪至極的笑意,在嘴角一閃而過。
繡樓之上的太后,也是輕輕一笑,放下了手中的茶盞。
這才叫機關算盡、陰錯陽差。
離開護國侯府,楊燕寧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同坐一輛馬車的楊常氏,很清楚的感受到從她身上散發出的冰冷煞氣。
“怎麼了寧兒?出了什麼事?”
楊常氏在繡樓中欣賞了半天雙面繡,與雲璐東拉西扯說了些不相干的話。直到楊燕寧扶著柳芽的手過來,說要回府。
當時她的臉色便很不好看,只是有太后和雲璐在跟前,楊常氏也不便細問,只得忍著。不過她總覺著,太后和雲璐的神色似乎也有點古怪。
等到上車離了護國侯府,楊常氏才問起楊燕寧來。
楊燕寧慢慢地抬起頭,臉上一片灰暗,眼中一絲神采也無。
楊常氏頓時嚇了一跳:“寧兒,你這是怎麼了?可是誰欺負了你?”
楊燕寧的眼眶忽然便紅了,一頭紮在她懷裡,猛地放聲哭起來,哭聲嗚咽,絕望至極。
楊常氏手忙腳亂地抱住她,完全不知所措,只對柳芽道:“這是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小姐怎麼哭成這個樣子?”
柳芽的神情卻十分奇怪,像是要哭又像是要笑,一張臉僵硬得跟石頭似的。
“小姐……小姐她……哎呀,奴婢也說不清楚。”
小丫頭糾結了半天,還是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廢物!”楊常氏惱火地瞪她一眼,還是扶著楊燕寧的胳膊道,“寧兒,你別盡是哭,別嚇娘,快說到底出了什麼事?”
楊燕寧這才抬起淚痕斑駁的臉,原本精緻的妝容都被淚水衝的亂七八糟。
她抽抽搭搭,上氣不接下氣地道:“不成了……娘……不成了……”
“什麼不成了?”楊常氏一頭霧水。
楊燕寧又哭了半晌,好容易才止住哭聲,用帕子擦著臉,啞著嗓子,黯然道:“娘,你可知,今日何人在雲侯府上?”
楊常氏見她神色黯淡,像是灰心到了極點,不由問道:“何人?”
楊燕寧看她一眼,豎起一個食指,指了指天。
“皇帝。”
楊常氏以為自己聽錯了,不敢置信地道:“誰?”
楊燕寧一字一頓:“皇…帝!”
楊常氏倒抽一口冷氣:“當真?”
楊燕寧木然地點頭。
楊常氏不由一時失神。
皇帝?皇帝竟然在侯府?
是了,太后都能在侯府,皇帝出現,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