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認得她?”
婦人一拍雙手:“如何不認得,她還在清溪村住過一段時日呢!”
“哦?”裴清感興趣道,“那怎麼從前未聽娘說起?”
“啊……哦,她也不過住了一個月罷了,與咱家也不熟。”婦人似乎不願多說,忙轉移話題,“你說她的義子來進學?可是叫李墨的?”
裴清答了聲:“是。”
婦人便轉了轉眼珠子,似乎在打著什麼算計。
裴清倒是又望了一眼李安然離去的方向,此時自然已經看不見了,便隨口道:“這位李姑娘倒是個有本事的,據說原先還做過程家的夫人,如今白手起家,在琉璃街東頭開了一家胭脂水粉鋪,生意很是興旺。”
婦人撇嘴道:“她自然有本事,那一品天香據說日進斗金呢,嘖嘖,當初在清溪村還是借住,竟然硬生生掙出一份家產來了。”
裴清疑惑道:“娘似乎對李姑娘很熟悉。”
婦人一驚,這才察覺到自己似乎說多了,忙擺手道:“熟悉什麼,不過是聽人家說的,走了走了,站在門口做什麼,快進去。”
她忙忙地將裴清推進門,自己卻向李安然離去的方向又再次看了一眼。
虧得方才沒碰面,不然她這張老臉就尷尬了。
已經離開的李安然萬萬也不會想到,她將李墨送來篤行學堂,先生裴清的母親,竟然就是清溪村的那個三叔婆。
當初三叔婆收了姚舒蓉的銀子,在清溪村散播謠言,敗壞李安然的名聲,卻被李安然輕鬆一招化解,當眾出醜,丟盡了臉。自那之後,她便時不時遭受村人白眼。
正好她的秀才兒子裴清鄉試不中,不願回村務農,在靈州城裡租房子辦了學堂。三叔婆便以照顧兒子為由,也搬進了城裡。
104、砸店(第一更)
又下雨了。
春日的雨總是淅淅瀝瀝,清明前後好容易晴了幾日,到了穀雨,又是綿綿不絕。
琉璃街十字路口有一家茶樓,二樓靠窗的座位視野極佳,可以清楚地看到樓下的行人和商鋪。
平日裡這個時辰正是客人多的時候,二樓本該熙熙攘攘才對,但今天,卻有一桌貴氣逼人的客人,坐在了二樓靠窗的座位。其他客人一見這嚇人的氣勢,都退避三舍,以至於二樓靠窗的一圈空空蕩蕩,其他客人都坐得遠遠得。
茶博士惴惴地上了茶和點心,見沒有吩咐,便退下了。
孟小童捏了一顆花生米扔進嘴裡,倚靠在護欄上,嘻嘻笑道:“侯爺這是真看上李姑娘啦?”
雲臻四平八穩地坐著,手裡轉著一個茶杯,垂著眼皮看樓下的街面:“有吃的還堵不上你的嘴。”
孟小童嘿嘿一笑。
劉高和李虎也學他的樣子倚在護欄上,笑道:“你一去京城一個多月,沒惹上什麼風流債回來吧?”
“去去去,你當我是侯爺呢!”
雲臻一抬手,一股水箭便朝孟小童臉上射去。
孟小童嘿了一聲,身子猛地往後一仰,茶水便潑個空,全灑在了地上。
雲臻又一探手,將茶壺拎在手裡。
“別別別!奴才錯了還不成嘛!”孟小童忙搖擺起雙手求饒,錯眼往街面上看了一眼,叫起來道,“喲喲喲,有情況嘿!”
雲臻還以為他是在藉口轉移話題,但下一刻劉高和李虎都眼神一緊。
“侯爺,真有情況。”
雲臻這才往街面上看去。
十字街口,正有四五個孔武有力的護院模樣的男子,簇擁著一個滿頭插金帶銀、戴著面紗的婦人,氣勢洶洶地穿過路口。旁邊的行人稍有阻礙,便被護院們惡狠狠地推到一邊。
“閃開閃開!”
護院們吆喝著。簇擁著婦人徑直朝一品天香走去。
到了一品天香門口,那婦人手一揮:“給我砸!”
這群護院立刻狼嗥著衝進去,見人就推,見東西就砸。
蕊兒正站在櫃檯後面,啪一下一個花瓶就砸在她面前,嚇得她啊一聲尖叫跳了半尺高,再一看,整個店鋪都已經被砸得雞飛狗跳了。
櫃子上的、桌子上的,香水、妝粉、胭脂都被隨手砸在地上,幾個虎狼一般的男人如入無人之境。客人們都尖叫著往外跑。店鋪內一片狼藉。
“住手!”
蕊兒大叫起來。店鋪內都夥計們都衝上去阻止,但這些多數都是女夥計,沒阻止他們砸東西,反倒被推得東歪西倒。
“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