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只是一個暖床的賤婢?”
雲臻皺起眉頭,不明白她為何變得尖銳起來。
“李安然雖然身份低微,但也有一份骨氣,靠自己的雙手發家立業。雲侯若是把安然當做輕賤女子,那就大錯特錯了!”
李安然冷冷地說完這句話,抬腿便要下床,不慎牽動腿上的傷口,疼得皺了一下眉。
“你急什麼,本侯何曾輕賤過你!”雲臻不滿地拉住她的胳膊。
李安然卻一把甩開,瞪著他道:“雲侯三番兩次救命之恩,李安然唯有一個謝字,雲侯若是君子,就不該挾恩圖報。”
雲臻眼神一厲:“你認為本侯在挾恩圖報?”
李安然卻不肯再回答他,哼了一聲,撐著床鋪站起來,拖著傷腿一坡一坡地走出帳篷。
雲臻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簾外面,突然捏著拳頭在床鋪上捶了一下。
麻煩的女人,哪句話不對了,突然變得這麼尖銳。做他雲臻的女人,難道還辱沒了她不成?什麼挾恩圖報,什麼輕賤,一副受了凌辱委屈的樣子,真是莫名其妙!
殊不知此時,李安然卻是心肺都快要氣炸了。
混蛋!
什麼叫做他的女人?嫖客對青樓女子才說這種話!
她從來不會肖想,以自己平庸的身份,能夠嫁入高門大戶,更別提是護國侯府。雲臻這樣高高在上的男人,也決計不會娶一介平民。
那麼他說做他的女人,無非就是妾、婢,甚至於外室。無論哪一種,都是對她的侮辱。
她李安然,難道不配好男兒明媒正娶麼!
越想越生氣的李安然。滿臉堅毅地走出帳篷。
“小姐。”
黃鸝和青柳都迎上來,見她臉色鐵青,像是受了巨大的委屈似的,不由都愕然。
“小姐怎麼了?”黃鸝扶著她,關切地問。
李安然硬邦邦道:“叫上墨兒,咱們這就回家。”
“啊?”
黃鸝愣了一下:“現在?”
“對,就是現在!”
“可是……”黃鸝跟青柳對視一眼,“可是春獵還沒結束呢。”
李安然氣呼呼道:“春獵跟咱們有什麼干係?都是貴人們的玩耍,你以為人家跟你說過幾句話,就真當自己跟他們一樣的上等人物了!”
黃鸝和青柳被她罵得一懵。都不明所以。
李安然也覺得自己說得太重了。雖然在雲臻那裡受了氣。但云璐是真心與她相交的,就是忠靖侯府的大少夫人嚴秀貞,也是個平易近人的好姐妹。
她緩了一緩,放平了語氣道:“你們不要多想。我只是想起家裡有要緊事,得趕快回去。青柳,你去叫少爺。”
“是。”青柳應了一聲,惴惴地去了。
黃鸝看了看李安然的臉色,小聲道:“小姐,可是跟侯爺拌嘴了?”
李安然沒好氣道:“別提他。”
她這麼一說,黃鸝反倒確定了自己的猜測,果然是拌嘴了。
“那,就算咱們要走。也得跟雲大小姐道別一聲,況且咱們是坐雲家的馬車來的,總不能自己走回去,山路加上平路,總有十五里地呢。”她柔聲地勸道。
李安然也是一時怒火衝昏頭腦。此時冷靜下來,也知道她說的有道理,便道:“你扶著我,咱們跟雲大小姐告辭一聲。”
“哎。”
黃鸝忙扶著她,兩人沒走幾步,雲璐牽著李墨便迎面過來了。
“怎麼,你們這就要回城了?”
雲璐已經聽青柳說了,對李安然突然回城的決定很有些疑惑。
李安然道:“想起家中有事,得儘快回去,不得不辜負今日的盛會了。”
雲璐看了看臉色,見她情緒似乎有點低落,又看了看她身後的帳篷,門簾子一動不動,心裡便有了猜測。
“好,既是家中有事,我便不留你,這就叫人送你回去。”
李安然謝道:“勞煩你了。”
雲璐擺手,徑自叫下人套了馬車。
李安然帶著李墨,以及黃鸝、青柳、福生、泰生,跟她告別之後,便登車而去。
雲璐目送馬車遠去,聽見身後門簾一動,便轉過身來,果然見雲臻站在了帳篷外面。
“她走了?”
“是,走了。”雲璐扶著丫鬟的手,慢慢地走過來,一面仔細地搜尋著他臉上的蛛絲馬跡,“李姐姐走的時候,臉上可不大好看,哥哥可是欺負了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