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輕聲道:“娘娘,這種邪門巫術,若要治,也須得找民間道士,奴婢聽說,許多道士是專治巫蠱的……”
“此話當真?”
“奴婢不敢欺瞞娘娘。”宮人垂眸道。
夜已深,王公公此時從外頭進來說:“太后娘娘,御膳房的人奴才帶到外頭了。”
皇太后點點頭:“皇后去問,挨個審,御膳房裡裡外外都要搜查一番。”
“是。”皇后應聲退下。
剛出內室,龍榻上帝王就醒了,一陣咳嗽逼上來,絨毯上竟然還落了血。
太醫們忙上前去看,皇太后也被扶著起了身,宋景年站的近,清晰看見絨毯上的鮮血呈深褐色,觸目驚心。
一看便知定是劇毒,怕是好不了了。
太醫們似乎也覺察到厲害,先讓人熬了補血補氣的湯藥來,當下之急只有先把命拖著,才能想接下來的辦法。
皇太后眼眶都紅了,帝王意識尚未清醒,眯著眼,臉上已無一絲血色,蛇蠱便是這樣,發作初期就叫人昏昏沉沉,後來便是渾身的痛,深入骨血。
落到下蠱之人手裡,必然言聽計從。
皇太后一直匍匐在龍榻旁,叫著皇帝的乳名,拭淚的手帕已被浸溼了。太醫端著湯藥上來,她親自服侍皇上喝下,可他體內毒氣陰寒,與湯藥相沖,竟又生生吐了出來。
內室頓時忙成一團,宮人忙著擦拭,太醫又出去熬藥………
幾番波折,這湯藥總算完完整整餵了下去。
今夜毒性初發還好,帝王已睡下,宋景年看著太醫宮人來來回回,倒也幫不上忙,皇太后撐著龍榻站起身:“景年,你跟哀家出來。”
宋景年知道她要吩咐何事,點點頭跟在後面。
皇太后便說:“皇上重病,已非同小可,明日宮裡的人便都知道了。哀家會找人去打聽民間治蠱的道士,這段時間你就先代理朝堂之事。”
宋景年點頭應諾。
夜色暗沉,天像個黑窟窿,無星無月,彷彿把紫禁城籠在巨大的黑暗之中。
皇太后顧慮著他明日早朝,便吩咐他回去歇息了。
回了東宮,寢宮裡燈還點著,宮人們守在屋外,宋景年擺擺手示意她們不必出聲,動作也放輕了。
他輕推了門進去,繞過屏風,蘇皎月趴在檀木桌上睡著,手下壓著幾本書,似乎是看得累了。
月嬤嬤看到他進來,回身就要行禮,被宋景年攔住了,這才福了福身退出去,關好了格子門。
這一幕很熟悉。
上次他從書房議事回來,也是深夜,她也是這般,等不住他就歇在桌上了。身上僅披著外衣,也不怕受了寒。
宋景年藉著燭火看她睡顏,那日內室裡一片黑,昨日營帳裡頭也是,看不大清,今夜她就在燭光下,溫暖沉靜。
宋景年以手撐著下巴,靜靜看著。夜深人靜,周圍一切都靜下來,呼吸聲清晰可聞,她的氣息平緩,似乎真是睡著了。
從昨日開始,很多事就漸漸圍繞著他,她差點遇害也是,皆是衝他而來。今日皇上又忽然重病暈厥,朝堂之事也堆在他身上。
宋景年嘆了口氣。
其實外面所有,都跟他毫無關係。
這個時代同他有關係的,只有眼前這人。
……
燭火輕晃,在她臉上留下暗影。
宋景年起身輕輕抱起她,進了內室,緩緩放她在榻上,又給她蓋上鴛鴦衾,這才出去沐浴。
一室沉靜,外頭有水滴聲,蘇皎月迷糊中,輕輕嚶嚀一聲,翻過身又睡下了。
半晌。
宋景年沐浴後只穿了單衣,掀起帷帳上了榻,這才瞧見她背對著,整個身子縮在牆邊,跟他隔著大片距離。
宋景年輕笑了笑,蓋上被子後輕輕伸手自她腰下攏過,緩緩收在自己懷中,她整個身子被翻轉過來,但宋景年動作很輕,既有耐心,一點一點收緊,直到手掌撫上她背。
蘇皎月身子冰冷,呼吸倒緩,背上骨骼突出,格外纖瘦。
他手不自覺往下移了半寸,很細的腰,同過去一樣。她似乎吃什麼都胖不起來,許多人羨慕這身材,可她因此平日裡極卻易生病,他倒心疼。
換了現在,她這身子還得需要慢慢調養。
兩世為人,如何不能給她個健康的身子,單容貌極美,總有人對她覬覦。
宋景年閉了閉眼,另一手替她掖了掖背上的錦衾。溫熱的唇柔柔抵在她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