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這才收了思緒,緩緩道:“待會你便傳了我的話,叫華榮派人書信一封送到江西寧王手上,讓他速速回京吧。”
“是,皇祖母,孫兒明白了。”宋景瑜眉飛色舞,說完這話就告退了。
皇太后搖了搖頭,景瑜平日胡鬧,遇上他父皇的事倒是難得認真了些。若不是他提起,她都快忘了,如瀾愛同些道士往來。
午後日頭正好,宮人等宋景瑜走了又進來伺候著,皇太后喝了幾口茶覺著乏,便歇下了。
蘇皎月這會子在屋子裡看書,瑞香端了盆子出去。珊瑚看著屋子裡無人,悄悄在她耳旁說:“娘娘,奴婢聽說……皇上重病了,今日是太子代理朝政。”
蘇皎月起先未聽清,又等她說了一遍,才問:“何時病了的?”
“聽說是昨個晚上……”珊瑚也不大確定,她是聽外頭宮人說的。
蘇皎月靜下來,皇上前幾日狩獵看著也不像是身子不好,怎麼會突然重病?她便問:“是染了風寒嗎?”可也不對,最近天氣炎熱起來,不至於會受寒。
珊瑚又看了眼屋外,轉過身壓低聲音說:“娘娘且裝作不知道,宮裡瞞得緊,都說是染了風寒,但大家心知肚明的,這天氣怎麼會……奴婢也是今日從御膳房宮人那處聽說的,估摸著極有可能……是中了毒。”
蘇皎月一怔,皇上的身子皇宮上下誰不重視,每一餐膳食也是要檢查好幾遍,又只經他貼身公公的手,就算是中毒,在膳食裡下毒,也不大有可能吃進皇上嘴裡。
“御膳房的人可是被審了?”
珊瑚忙點頭:“皇后娘娘昨夜裡就叫人審了,說是抓著了。可今日又聽說是宮人不仔細,抓錯了人……皇后娘娘處罰下人的手段厲害,御膳房的人有幾個受不住,帶下去就沒了氣。”
珊瑚古靈精怪,認識的宮人多,倒是打聽了不少的訊息。
兩人正說著話,外頭的人隔著格子門通傳:“娘娘,王公公過來了。”
蘇皎月便理了理衣襟出了屋子,王善帶著些宮人過來,行了禮才說:“擾著太子妃了,老奴奉皇太后娘娘的令,檢查各個宮內膳房用具食料,為的是娘娘們的安全,不曉得太子妃介意可否?”
“公公哪裡的話。”蘇皎月側了身子站一旁,“公公察看便是,倒是辛苦公公了。”
王公公又才拱了手,帶著宮人去了內膳房,蘇皎月自然也跟在後邊。
東宮內膳房負責太子膳食,平日也是謹慎細緻,王善檢查地格外認真仔細,顧慮著太子妃在這,囑咐了宮人動作輕些,又照例叫宮人樣樣取了些帶走,這才跟太子妃告了退。
蘇皎月正巧有些餓了,吩咐廚子做些點心,珊瑚便扶著她回去了。
宋景年下了朝先去了皇上那處,貴妃也在,皇上今日醒了過來,便是一陣接著一陣乾嘔,太醫忙著熬夜端藥,一次便要熬好幾碗,但帝王真正完完整整喝下去的卻剛剛一碗。
宋景年看著也有些揪心,以前在醫院裡,得了絕症的病人也是這般,留有一口氣在,家屬也想盡辦法要治好他。
化療過程也痛苦,許多病人脫髮,噁心乾嘔,就得吃些藥來抑制,往往有時候身體治好了,精神上卻萎靡不振,染上抑鬱症的不計其數。
病痛最折磨人,身心皆是。
龍榻上的帝王,不過一日,卻像是蒼老了十多歲,鬢邊生出白髮,半點精神氣兒都沒了。
王太醫從屋外端了湯藥來,現在出了這檔子事,許多事務都是太醫們親自上手,也折騰的夠累。見著太子候在榻前,忙行了禮:“微臣參見太子殿下。”
宋景年點點頭,從他手裡接過了湯藥,親自去喂帝王,貴妃這時上前來說:“交給本宮來喂吧,太子才剛下朝,定也是累了。”
“無妨,我此刻無事,照顧父皇也是應該的。”宋景年淡淡道。
貴妃這才一笑,不再說什麼了。
宋景年坐在榻邊,他懂得如何照顧病人,喂皇上藥時便也知道怎樣最易讓他喝下,掌握了要領,這一碗藥喂地極不費力。
太醫都說:“果真是父子齊心,殿下喂藥皇上才肯喝的。”
湯藥見了底,宋景年才把碗遞給他:“勞煩各位太醫了,待父皇身子好了,定是重重有賞。”
太醫們忙跪地謝恩:“多謝太子殿下,臣等照顧皇上乃榮幸之至,不敢求得賞賜……”
宋景年擺了擺手,又囑咐了幾句,這才出了屋子。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一更,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