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殺了他們?”
安然有種自欺欺人的問法,若不是辰亦昭殺了他們,他又豈會出現在這裡?
辰亦昭看了一眼死不瞑目的屍體,嘴角微微抿成一個弧度,冷漠的雙眼裡沒有一絲表情,像是個沒有感情的木頭人一般,冷聲道:“本尊說過,他們必須死在本尊的手裡!”
話音落下,辰亦昭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嘴巴。其實他剛剛想說的是,你可以忘了過去開始新的生活,記得你的兒子還活著便足夠了。兩番截然不同的話,語氣或許不會有什麼改變,但絕對會產生兩種不同的效果!
“我也說過,他們必須死在我的手裡!”安然毫不退讓,雙眼直逼辰亦昭!
她是想著,要親手結束二人的性命,替父兄族人兒子報仇的。只是現在,陸安榮和冷依雲都已經死了,說再多都只是枉然。
她可以救回奄奄一息的人,卻沒有能力救回兩個已經死透的人。想要親手殺掉這對狼心狗肺的夫妻,終究成了她這一生的遺憾。
“他們死了,冷家的仇報了,誰殺的又有什麼關係?”
“你到底是誰?”
辰亦昭的話落,安然立即上前了兩步,凌厲的雙眼像是要把辰亦昭給刮透,死死的盯著他的眸子,想要將他的靈魂拽出來一般。他的話說的太過明顯,透露的資訊很多,他也是在為冷氏一族報仇,他究竟是誰?
“安姑娘,本尊明日便要回苗疆了。多謝姑娘近日的款待,辰某記在心裡了!”
辰亦昭抱了抱拳,從身後取出屬於他獨特的鬼面具來。一抬手,鬼面具覆蓋住了他妖孽如花的臉,只剩下一雙黑曜石般的眼睛看著安然。他又把自己封閉了起來!
安然動了動嘴唇,眼神裡流露出難過和傷心,為何他不敢說自己是誰?她敢用人頭擔保,辰亦昭跟將軍府、甚至是冷氏一族有莫大關係。
辰亦昭輕撇了一眼陸安榮,他曾經無比驕傲的父親,最後卻死在了他這個兒子手上。毫不留情的一劍,了卻了他多年來的心願:看著陸安榮死在自己眼前!
如今他做到了,但卻要離開他心心念唸的母親。“相認”這個詞很簡單,想要邁出那一步卻是很艱難。轉身離開,不再看安然一眼。再多的不捨,他也不能置族人的性命不顧,苗疆的族民等著他回去!
“辰兒,是你嗎?”
辰亦昭跨出門檻時,安然在他身後紅著眼睛輕輕呢喃的問道。而他高大的背影一僵,雙腿不聽使喚的駐足。可是,只是一瞬間,他便邁著大步離開。
十日前的飛鴿傳書讓他打消了和安然相認的念頭,他不能自私到令安然再一次經歷一次失去兒子的痛苦。或許他的離開就是永遠,而她和君莫離的幸福生活才剛剛開始。。。。。。
安然渾身都在顫抖,最後背對著兩具殘缺的屍體緩緩的蹲在地上無聲的哭泣。與她唸了十五年的兒子道別,也同她的上一世道別。過去的恩恩怨怨就此了結,她走出這件藥室,便要開啟新的人生之路!
半個時辰後,安然從藥室裡出來之時,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整個人看上去溫暖了不少。點著炮仗的下人們都有些微顫,小姐怎麼感覺不一樣了?
“然兒,看上去氣色不錯,定是補足了覺了!”
君莫離已經穿戴好出現在花園了,平易近人的跟下人們一起玩著炮仗。聽著下人們的聲音,抬頭看向安然,臉上的笑意更甚。她確實跟之前不一樣了!
安然聽著君莫離的話,心裡暗暗怒罵了這廝兩聲,他倒是偽裝的挺好,只是難為了她走路都是強忍著的。這混蛋實在是腹黑到了極致,既是在暗示她之前的事,又是在給眾人布*陣,混淆視聽!
安然輕抿了嘴角保持在一個適當的位置,碎步輕移,朝著君莫離走來,眼裡閃過一絲狡黠,用僅是二人聽得懂的意思道:“厲王爺都子時了還不回府,被人誤會了可不太好。趁著新年裡熱鬧,大街小巷都是人,厲王爺何不去圖個熱鬧?”
君莫離抓住了安然眼裡一閃而逝的光芒,心道不好,這小妮子肯定生他剛剛的氣了。他這不是為了她著想嗎?在他宣佈納安然為妃之前,他絕對不能讓安然受了別人的詆譭和譴責。聽安然這語氣,他今夜再次爬chuang侍寢應該是無望了!
“然兒,本王就喜歡這安然居與民同樂的氛圍。”君莫離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明顯有閃躲,心裡明顯發虛。
“王爺過譽了,這大街上熱鬧的氛圍,難道不是更親民?更能與民同樂?”安然步步緊逼,絲毫不放鬆,這混蛋就不應該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