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視少年,表情嚴肅,“這一類的埋伏奇兵,不到生死勝負繫於一髮的時候,是萬萬不能用的。”“可是,”少年狐疑著,“我還是覺得用那弓箭手作第一次攻勢的主力,未免大弱了些。”“不弱,”長者說:“絕對不弱。”他說得截釘斷鐵,但他卻絕不是個強詞奪理的人,所以他立刻就解釋。“用這批弓箭手作首次攻勢,至少先佔了三點優勢。”“哪三點!””“第一,慕容他們一定也像我們一樣,想不到對方會用弓箭手發動攻擊,而且在雙方還沒有對面的時候,就已發動?”長者說:“現在我雖然看得比較清楚,只不過是事後的先見之明而已,當時他們一定會很意外。”出其不意,攻其無備,正是千古以來都顛撲不破的兵家至理,古往今來,每一位戰略家,每一位大將軍,都奉行不渝。這個醉心於兵法的少年,當然更不會有一點反對的意見。“第二,弓弦一響,燈炮立刻熄滅,表示他們的箭正射出時,就已瞄準了物件。”老者說,“可是被他們攻擊的物件,卻在一種完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眼前忽然變得一片黑暗,就好像一下子就從亮如白晝的燈火輝煌處,落入萬劫不復的黑暗深淵,非但他的眼睛不能適應,他們的心態也不能應變。”“”這兩點雖然已足夠,可是他還是要用第三點來補足:“這一百零八位弓箭手,本來至少少對付一百人的,現在卻將攻擊的力全部集合到他們身上,何況在黑暗中閃避暗器總是比較困難,縱然有聽風接箭的本事也未必有用。”“因為他們要接的並不是三五根箭!”“是的。”“這麼說來,鐵大老闆這一次攻擊難道完全成功了?”少年問長者。長者不回答,只淡淡的笑了笑:“其實鐵大老闆並不是有勇無謀的人,他發動的第一次攻擊,其實包括了三個獨立的程式,弓箭作業,只不過是第一個程式而已。”少年的眼睛忽然亮了起來。“不錯,這一個程式,主要並不是為了殺人,而是為了讓對方陣腳動亂。”長者微笑:“說下去。”“像釘子靈那樣的高手,要避開這種弓箭絕非難事,也許在弓箭聲響時,他們就已脫離了攻擊區。”少年的神情很興奮,“可是他們的陣腳已亂,在黑暗中閃躍躲避追捕追擊,動亂間就難免會落人對方的埋伏的陷餅裡。”、他急切的間:“當時的情況,是不是這樣子的?、長者笑得更愉快,“是的,當時的情況就是這樣子的。”他帶著微笑說:“令人想不到的是,第一個落人陷餅的人,居然是燕沖霄。”少年對上一代的武林名人顯得都非常熟悉,所以立刻就說:“你說的是不是那個娶了個男伶做妾的燕子相公?”“是的。”長者又笑:“當然就是他。”燕沖霄,五十三歲,飛靈提縱術和燕子靈三絕手,都是江湖公認為第一流的。第一流的輕功,第一流的暗器,第一流的高手。他當然也是絲路先生所認定的第二組中的四位高手之一。弓弦一響,燈炮驟滅,燕沖霄己沖天竄起。他當然知道那不是鬼哭,而是急箭,可是他也沒有想到射來的俞會這麼多。射過一排箭,燕沖霄凌空翻身!新力未生,舊力將盡,黑暗中忽然又有箭風破空。想不到燕沖霄在這種情況下居然還能再以力借力橫掠,越過屋脊。可是這一次他身子再往下落時,就再也沒有什麼能力可使了。他甚至可以感覺到胃在翻騰,頭腦也開始在不停的暈眩。近來他常會有這種現象,每當激烈的動用真力後,就會覺得虛脫而暈旋。所以他已經開始在警告自己,有時候他也應該想法子去接近一些嬌嫩而又美麗溫柔的女人,尤其是那些胸部比較平坦的。不太正常的事,總是比較容易耗損體力。他落下來的地方,是條陰暗而狹窄的小巷,經過的老鼠遠比人要多得多,堆滿了垃圾的角落裡擺著個破舊的漆木馬桶。這個馬橘居然是條窄巷裡最乾淨的地方。燕沖霄雖然仍在暈眩,可是眼睛卻習慣了黑暗,他很想找個地方坐下,他看見這個馬桶,這地方又沒有什麼別的選擇。只不過他坐下的時候,仍然保持著警覺,他袖中的“燕子飛靈三絕”隨時都可以發動,他坐下的地方也下在這條死巷的死角里,無論誰進來,都在他這種一筒十三發的致命暗器威力籠罩下。他確信自己絕對是個非常安全的,無論多可怕的放手要來對付他,他都有把握先發制人。所以他坐下來的時候,忍不住很舒服的嘆出一口氣。———個懂得自求多福的人,不管在多惡劣的情況下,都可以找到機會舒服一,下子的。燕沖霄對自己這一點專長一向覺得很滿意。想不到這一次他這口氣剛嘆出來,忽然問就變成了慘呼。他的人忽然間就像是一條被人燒了尾巴的貓一樣,從馬桶上直竄了起來。他雖然沒有尾巴,可是尾巴本來是長在什麼地方的,那個地方他有。他的人竄起來的時候,他的“那個地方”中間,赫然多了一把刀一也許只有半把刀,至少所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