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笑了,道:“這人倒真是有雙賊眼,那杯酒裡,的確有樣東西。”張三忍不住問道:“究竟是什麼東西?”楚留香道:“是個蠟丸,蠟丸裡還有張圖。”胡鐵花道:“什麼圖?”楚留香說道:“我看了半天,也沒看出那張圖畫的究竟是什麼圖上畫著的,是個蝙蝠。蝙蝠四圍畫著一條條彎曲的線,還有大大小小的許多黑點,左上角還畫了圓圈,發著光的圓圈。楚留香道:“這一條條彎彎曲曲的線,彷彿是代表流水。”張三道:“嗯,有道理。”楚留香道:“這圓圖畫的好像是太陽。”張三道:“不錯。”胡鐵花道:“但這些大大小小的黑點是什麼呢?”楚留香道:“也許是水中的礁石……”胡鐵花道:“太陽下、流水中、礁石間,有個蝙蝠……這究竟是什麼意思?可真把人糊塗死了。”楚留香道:“這其中自然有極深的意義,自然也是個很大的秘密,否則雲從龍也不會在臨死前慎重的交託給我了。”胡鐵花道:“他為什麼不索性說明白呢?為什麼要打這啞謎?”楚留香道:“那時他根本沒有說話的機會……”胡鐵花搶著涎:“不錯,那天在三和樓上,我也覺得他說話有些吞吞吐吐,而且簡直有些語無倫次,連‘骨鯁在喉’這四個字都用錯了。”張三道:“怎麼用錯了?”胡鐵花道:“‘骨鯁在喉’四字,本來形容一個人心裡有活,不吐不快,但他卻用這四上字來形容自己喝不下酒去,簡直用得大錯而特錯。”張三失笑道:“雲從龍又不是三家村裡教書的老夫子,用錯了典故,也沒什麼稀奇,只有像胡先生這麼有學問的人,才會斤斤計較的咬文嚼字。”楚留香笑道:“這兩年來,小胡倒的確像是念了不少書,一個人只要還能念得下書,就不至於變得太沒出息。”胡鐵花怒道:“你們究竟是什麼意思?每次我要談談正經事的時候,你們就胡說八道。”楚留香笑了笑,突然一步竄到門口,拉開了站,門口競站著一個人。
第八章 誰是兇手
楚留香一拉開門,她的臉立刻紅了,雙手藏在背後,手裡也不知拿著什麼東西,想說話卻又說不出。胡鐵花冷道:“我們正在這裡鬼扯,想不到金姑娘竟在門口替我們守衛,這倒真不敢當。”金靈芝咬了咬嘴唇,扭頭就走,走了兩步,突又回頭,大聲道:“張三,你出來。”張三立刻跳下床,趕出去,陪著笑道:“姑娘有什麼吩咐?”胡鐵花冷冷道:“這奴才倒真聽話,看來金姑娘就算要他殺人,他也會照辦的。”金靈芝也不理他,將藏在身後的一包東西拿了出來,道:“這包東西你替我收著。”張三道:“是。”金靈芝道:“這包東西是我剛撿來的,你可以開啟來瞧,但你若替我弄丟了,小心我要你的腦袋。”張三笑道:“姑娘只管放心,無論是什麼東西,只要交到我手上,就算是天下第一號神偷也休想把它偷去。”金靈芝“哼”了一聲,回頭推開對面的房門走了進去,“砰”的,又立刻將房門重重的關上了。胡鐵花道:“我們屋子裡倒真有個天下第一神偷,可得將這包東西抱緊些,腦袋被人拿去,可不是好玩的。”他話未說完,對面另一扇門忽然被推開了,了楓從門裡探出頭來。目光有意無意間瞧了張三手裡的包袱一眼,笑道:“三位還未睡麼?”楚留香笑道:“丁鮑子想必也和我們一樣,換了個新地方,就不大容易睡得著。”丁楓日光閃動,俏聲道:“在下有件事正想找楚香帥聊聊,不知現在方便不方便?”楚留香還未說話,隔壁的一扇門突也開了,從門裡走出來的,不是白蠟燭,也不是公孫劫餘,赫然竟是勾子長。只見他臉色發青,眼睛發直,手裡還是緊緊的提著那黑色的皮箱,忽然瞧見楚留香、丁楓他們都站在門口,立刻又吃了一驚。丁楓淡淡道:“我還以為勾兄真的又去解手了哩,正想替勾兄介紹一位專治腎虧尿多的大夫瞧瞧。”勾子長面上陣青陣紅,吶吶道:“我本是去解手的,經過這裡,忽然想找他們聊聊。”丁楓目光閃動,盯著他,緩緩道:“原來勾兄和他們兩位本就認得,這我倒也沒有想到。”他膘了楚留香一眼,帶著笑道:“香帥你只怕也未想到吧。”勾子長乾咳著,道:“我和他們本來也只不過見過一兩面,並不熟……並不熟……”他一面說話,一面已從丁楓身旁擠進門去。楚留香道:“丁兄若有什麼指教,清過來這邊說話好麼?”丁楓沉吟著,笑道:“大家累了一天,也該安息了,有什麼事等到晚上再說也不遲。”他身子立刻縮了回去,關上了門。那邊的門也關上了,公孫劫餘和自蠟燭一直沒有露面。胡鐵花早已忍不住了,不等門關好,就嘆著氣道:“看來這年頭倒真是人心難測,想不到勾子長也不是一個老實人,他明明是認得公孫劫餘和白蠟燭的,但他們上船的時候,他卻一點聲色也不露。”張三道:“他口口聲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