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謝晟名聲大噪,靖侯家的門檻幾乎被媒人踏破,甚至宣和帝都有意招他為婿,卻因沒有適齡的公主無奈作罷。
最後謝家定了定南侯嫡長女丁氏。丁氏容貌不顯,卻以賢孝聞名京城,兩人成親後,謝晟遣散了從前的通房,夫妻恩愛,羨煞旁人。即使丁氏嫁入謝家七年只得了一女,謝晟也從無納妾之意。
定南侯過意不去,親自挑了兩個絕色美人贈予謝晟,謝晟卻婉言謝絕了,只道丁氏為他操持家務,奉養翁姑,他不能對不起她,一心一意守著丁氏過日子。這樣的人和還未成親便納了兩房美姬,時不時去花街柳巷廝混,還把來歷不明的女人和私生子帶回家的某人一比,品行之高低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對了,據說謝晟還有一個時時闖禍、頑劣不堪的幼弟,謝晟卻始終對幼弟愛護有加,常常出面為幼弟賠禮,收拾爛攤子。
沒錯,這個作為對照組的幼弟就是謝冕。
沒想到謝冕對謝晟的態度竟是如此不遜。
此時,謝冕帶著諷刺的話語一出,滿堂俱靜,所有的目光都聚焦過來。
謝淵的臉色沉了下去,他知道小兒子對長子有心結,卻沒想到這混小子在這種場合都不加掩飾,實在太不知道輕重了。他驚怒交加,身子一動,正要站起走過去。
謝晟微微一笑,眉眼溫和,氣度雍容:“五弟說哪裡話,身為長兄,照顧弟妹本是應盡之責。”彷彿沒聽出謝冕的諷意,神情坦蕩,語聲真摯,君子之風令人心折。
謝冕唇角微揚,笑容曖昧:“是照顧弟、妹,還是照顧弟妹?”
謝淵騰地一下站了起來。謝冕越說越不像話了,前者還猶可說,後者卻讓人浮想聯翩,一個大伯子照顧弟妹,即使是開玩笑,也委實有些出格了。
謝晟沒有介面,望著謝冕目光寬容,如在看一個胡鬧的孩子。
謝冕笑容漸冷,正要再說什麼,朱弦見勢不對,忙從三七手中接過茶奉上,笑眯眯地道:“大哥請喝茶。”打斷了謝冕欲脫口而出的話。
美人奉茶,笑語盈盈,她聲音又甜,乖巧柔順的模樣分外討喜,頓時把兩人之間尷尬的氣氛沖淡不少。
謝冕“哼”了一聲,也不知想到了什麼,目光閃了閃,總算沒有再開口。
謝淵剛站起的身子又坐了回去。
謝晟目光落在朱弦面上,對她點頭致意,微微一笑如清風朗月,接過茶盞。朱弦從八角手中拿起事先準備好的扇套送上,作為見面禮。
扇套是用雪青色素錦縫成,上面繡了喜上眉梢的圖案,活計十分鮮亮。謝晟接過看了一眼,不由誇道:“弟妹好針線。”
朱弦謙遜道:“活做得粗糙,大哥謬讚了。”
這本是客套之語。謝晟還沒說什麼,謝冕在一邊嗤笑道:“大哥什麼好東西沒見過,隨口誇你一句你就當真了。”
朱弦:“……”此時真有一巴掌拍死謝冕的衝動,她昨晚怎麼會以為謝冕心思深沉,別有所圖的?這傢伙絕對是沒心沒肺吧!實在是太討人嫌了。
她暗自咬牙,可今日是她認親的日子,她還想在謝家好好混下去呢,總不能像這混球一樣不管不顧吧。她深吸一口氣,按捺住脾氣,看向謝晟赧然道:“聽說大嫂女工極好,以後我向大嫂多多討教。”
謝晟笑道:“都是一家人,弟妹不需見外。”他頓了頓,語帶勸解地道,“老五就是這麼個脾氣,自己的東西再好,也要謙遜幾句,並不是真的嫌棄你不好。”
他倒真是好涵養,謝冕態度如此不善,他非但沒放在心上,反而來安慰她。
朱弦不好意思地笑道:“嗯,我知道五爺就是這個脾氣。他嘴上說得兇,其實心裡……”話還未說完,謝冕沉下臉來,拉著她就往下首走去。
朱弦被他拉得一個趔趄,差點撞到他的身上,謝冕扶住她,似笑非笑地道:“娘子可站穩了。”
朱弦也不惱,眉眼彎彎,好脾氣地道:“站不穩也不打緊,有五爺護著我呢。”
謝冕眉頭微挑,狐疑地看向她。早上不還和他打了一架嗎?他可不信就這一會兒,她的脾氣就變好了。
朱弦笑靨如花地看著他,嬌豔得彷彿三月桃花的面容分外動人。
一個稚嫩的聲音響起:“五叔,我們還等著五嬸的見面禮呢。”打破了兩人的僵持。
朱弦懶得多理會謝冕,循聲望去,見到兩個打扮得一模一樣的童子。其中一個面板微褐,圓臉大眼,頭上梳著一對抓髻,正是昨夜到過她新房,說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