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冕也不在意她的無禮,笑吟吟地坐了下來。他覺得自己的毛病更重了,看到小丫頭裝模作樣的賢惠樣,就想招惹她,見她氣得臉紅撒潑的模樣就感覺神清氣爽。
朱弦看到桌上的食物卻愣了一愣。
委實太豐盛了。
鮮蝦水晶餃、五珍灌湯包、核桃一口酥、芙蓉雞絲餅,棗泥糕、碧梗粥、豆花湯、燕窩羹,魚鯗、蝦丸、拌三絲,牛乳、豆漿、酥酪茶,醃黃瓜、水蘿蔔……
滿滿一大桌子,休說兩個人,就是再加兩個也吃不完。
“有人要和我們一起用早飯?”朱弦驚訝。
謝冕比她更驚訝:“怎麼會?”
朱弦指了指一大桌子的食物。
謝冕歉意地道:“寒酸了些。我忘了娘子今天第一次和我一起用早膳,應該讓他們再添些的。”
朱弦目瞪口呆:這還寒酸?那昨天……
彷彿看出她所想,謝冕不甚誠意地道:“昨天是我的錯,沒有和娘子一起用早膳。”
朱弦沉默了。她在涼州時,因那邊靠近邊關,常年戰亂,物資匱乏、糧食緊缺,一日三餐夠吃就可。後來回了宣威將軍府,大伯又是個崇尚節儉的,飲食上雖未虧待過她,但也從未如此奢費過。
看來敬伯府雖然沒落了,這飲食上的奢靡之風卻絲毫未減。
謝冕不甚滿意地屈指敲了敲桌子:“這些太簡陋了些,娘子若不合胃口,我再讓他們重做些來。”
“不用了。”朱弦見他一副精神百倍,不怕折騰的模樣,頭痛地扶額,搖了搖頭道,“已經夠好了。”
謝冕神情殷殷:“娘子可千萬別委屈了自己。”
朱弦咬牙:“真的已經夠了。”示意八角去取一碗牛乳。
謝冕笑吟吟地夾了個水晶餃給她:“這個配著吃不錯。”
朱弦警覺地看向他:這廝怎麼忽然開始對她獻起殷勤來了?
謝冕對她眨了眨眼,一臉無辜,又夾了個灌湯包給她:“這個味道也不錯,你嚐嚐。”
朱媽媽在一旁看著心裡樂開了花,只有八角不解風情,暗暗腹誹:這位爺,你把我的活都搶走了。見謝冕還要獻殷勤,眼疾手快地盛了一碗碧梗粥給朱弦。
謝冕立刻夾了一筷子魚鯗到朱弦碗上:“這個用來下粥不錯。”
朱弦額角的青筋跳了跳,連碧梗粥都推開了。謝冕愕然看她。
朱媽媽擔心謝冕誤會,夫妻生隙,忙解釋道:“五爺,奶奶向來不喜沾魚腥。”
“是嗎,你也不喜歡食魚?”謝冕愣了愣,彷彿忽然想起了什麼,興致驟然低落下來。
“也?”朱弦訝然。
謝冕笑了笑,沒有解釋:“是我之過,不知娘子喜好。還是你們服侍娘子吧。”
朱弦疑惑地看了看他,倒是鬆了口氣,終於可以安安生生地吃了。兩人各坐一面,一時,室中安靜無比,只能偶爾聽到瓷器相碰的聲音。
吃完便該去向許老太太和謝淵請安。
今日是三朝回門的日子,昨日丁氏就將要送宣威將軍府的禮都備齊。兩人請完安就該出發了。
八角迅速地幫朱弦補了妝、整理配飾,三七拿來外出的大衣裳。謝冕百無聊賴地在一邊看著,漸漸恢復了興致,甚至還指點八角調整了幾件首飾。
朱弦忍不住刺了他一句:“五爺倒是精通此道。”
謝冕笑吟吟地照單全收:“為夫也就這點長處了,多謝娘子誇讚。”他索性起身走近朱弦身邊,接過八角手中的翡翠流蘇耳墜,動作輕柔而熟練地為她戴上一邊。隨後,粗糙的指腹拂過她的耳垂,緩緩落到她雙肩上。他俯下身,在她耳邊曖昧而道,“還有別的本事卻不足為外人道,娘子到了晚上便知。”
朱弦的臉不爭氣地紅了:這混蛋,明明找諸般藉口不肯碰她,還老是說這些似是而非的話撩撥人,實在太可惡了。她不由橫了他一眼:“我等著看五爺的本事。”
謝冕伏在她肩上笑得風流倜儻,眉尖一挑,眸間妖嬈無限:“娘子前夜不已經見識過了嗎?”
前夜?朱弦一愕,驀地想起新婚夜被他塗了一臉墨的糗事。卻見一屋子的丫鬟都紅著臉,垂下頭,在三七的示意下靜悄悄地退了出去。
這些人都在想些什麼呢?喂,真的不是你們想的那樣!他們真的不是在說什麼閨房私話啊!
朱弦氣惱地回頭瞪向謝冕,謝冕卻伸出一手,固定住她的下頜道:“別動。”他的手溫熱而有力,牢牢掐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