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她拉遠了些道:“你今天也累了,先休息一會兒吧。”
她詫異地問他:“你要去哪裡?”
他道:“黃鸝過來了,應該是有事,我去看看。”見她明亮的眼睛兀自看著他,漆黑的瞳仁中滿滿的都是他的身影,他頓時心頭一悸,再不敢多停留,半強迫地服侍她回床上躺好,掖好被子開口道,“我一會兒就回來。”
“魚郎,”她又叫他,叫得他幾乎捨不得挪步,他聽到她有些遲疑地問道,“周夫人那裡……”
彷彿有一陣涼氣吹過,滿腔旖旎都消散無蹤,他想到那人帶笑的話語,其中透出的威脅之意,心猛地向下沉去,垂眸道:“我回來向你解釋。”周夫人不懷好意,她沒有記憶,到時吃了虧就不妙了。
她乖巧點頭,躺在床上,聽到他走到耳房,也沒有叫服侍的人,獨自一個嘩啦啦梳洗的聲音。然後他走了出去,黃鸝的聲音響起,不知和他說了什麼。他匆匆的腳步就向外走去。
她的思緒轉到了周夫人身上。她從沒見過如此奇怪的母子關係,周夫人說的那些話究竟什麼意思,她為什麼一定要自己和謝冕和離?最奇怪的是,自己在思齊院時隱隱感到的熟悉感。
說起來,謝冕還真是可憐,攤上這麼個母親,只怕想死的心都有了吧。
這一團亂麻,解不開,理不清。她百思不得其解,倦意卻一陣陣襲來,很快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真——踹下床,2333~
截止到明天發新章前,本章留言都發小紅包哦O(∩_∩)O
感謝小天使“藍冰”;灌溉營養液,感謝小天使“臣就是不死”營養液X20,(づ ̄ 3 ̄)づ
第69章 四穿
朱弦是被一股燒焦的氣味嗆醒的; 焦味伴著濃煙直鑽入鼻,嗆得她連連咳嗽,眼睛也被燻得不住流淚。
又累又餓又冷的感覺倏地襲來,她勉強睜開眼; 發現自己呆在一個四面透風的破舊廟中。供在中間的神像已經塌了; 看不出是什麼; 面前則是一堆冒著濃煙與奄奄一息火星的柴堆,還有一個……她仔細辨識了下,似乎是隻烤雀兒?只是半邊生半邊糊,顯然烤壞了沒法吃了。再旁邊還有一個小包袱。
這不是她在謝家的內室。她這是……又做“夢”了嗎?她低頭看了看自己; 熟悉的小手小腳小身體,比上次見到又大了些; 身上穿一件舊而髒的湖綠色錦袍,刮破了好幾處,顯得有些狼狽。
“魚郎?”她試探地喊道。沒有迴音,她不由發呆。腦海中; 越來越多的屬於魚郎的記憶甦醒,她的心裡忽然起了不妙的感覺:怎麼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對了,周夫人!夢中的周夫人私通謝晟,被幽禁在秋韶院,而現實中的周夫人住在破敗的秋韶院中; 無人提及;夢中的周夫人恨毒了謝家,冷待魚郎,現實中的周夫人也對謝冕毫無母子之情。
現實與記憶交錯; 她一時有些恍惚,難道她的夢並不全是憑空捏造的?還有,上一次甦醒時謝冕忽然改變的態度,要她喚他“魚郎”時的堅持。她怎麼就沒起過疑心?
曾經忽略的往事一點點在她腦海中清晰起來,他幾次用奇怪的語氣問她記不記得。第一次是在她問他小擒拿手是誰教的時候,第二次是在他告訴她他內功有禁忌的時候,第三次則是說到這個家裡有人對他不利。
她那時沒有記憶,渾然不知,可現在卻都想起來了:他的小擒拿手是她教的;她哄騙他練了她的內功就要不近女色;這個家,他的父母和兄長都對他抱有敵意。
朱弦心裡越來越發虛:難道她幾次夢到他的過去,竟不是做夢,而是真實的?
尤其是內功禁忌,她想到周夫人的話,還有謝冕的種種作為。他那樣熱情地與她耳鬢廝磨,溫柔纏綿,她明明感受到了他強烈的欲/望,他卻始終剋制住了自己,沒有進行到最後一步,難道是因為她曾經騙他的那句話?他不會這麼好騙吧。
她忽地起了一個不妙的猜測:莫非因為他太相信她那句話以至於落下了病根?不會吧!如果是真的,他知道要是知道自己只是隨口蒙他的,他卻因此得了隱疾,還不得把她一口吃了。
可,這一切怎麼會是真的呢?朱弦開始回想自己還有沒有做別的過分的事。應該……沒有吧?
而且,也還有其它解釋不通的地方。在談到他與福王相識以及丁香的事時,他也曾以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她為什麼沒有任何印象?所以,也許謝冕的這一切奇怪的問話和舉動只是巧合,其實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