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七八步,兀自穩不住身形,兩手落地,狠狠砸在了地面上。他反應也算快,手剛觸地,立刻用力一撐,彈跳起來,惡狠狠地再次向朱弦襲來。
朱弦故技重施,這一回卻是繞到他側面,伸出一條腿輕輕一絆。張大元頓時失了平衡,這一摔結結實實,直接砸到了地面上。他還要跳起,朱弦伸出一隻腳直接踩在他頸背處大椎穴上。
腦海中,魚郎發出驚歎聲:“念念,你好厲害,是怎麼做到的?”
朱弦淺笑:“招沉力猛,不知變通又有何用?只要抓住破綻,一擊必中。”既是對魚郎說的,也是對其他人說的。她這一繞一推,看著平平無奇,難就難在“時機”二字,對方的破綻一閃而過,能夠抓住這一刻反擊,這就需要精準的眼光、敏捷的反應以及多年打鬥的經驗。
腦海中,魚郎若有所悟地“哦”了一聲,張大元卻沒有這個閒心細思她的話,掙扎著要起身。朱弦用力踩下,足尖發力。
張大元只覺被她踩住之處又疼又癢,一股奇怪的力道壓迫著,感覺可怕之極,不由魂飛魄散,失聲叫道:“小哥饒命!”
朱弦微笑:“你可認輸嗎?”
認輸?張大元一口氣憋在心口:這算哪門子的比試!兩人連一次正面交手都沒有,自己就莫名其妙地被治得服服帖帖的。關鍵是,他連自己怎麼輸的都不知道,實在憋屈!
朱弦見他臉漲得通紅,卻不開口,就不問他了,看向段允笑的得意:“段公子,算我贏了嗎?”
段允眉頭緊鎖,捏著劍柄的手指關節因用力有些發白。他也根本沒看明白張大元怎麼輸的,只看到他的這個手下撲過來撲過去,最後把自己撲到了地上,輸得委實莫名其妙。
花月容在一旁冷笑道:“輸了就是輸了,怎麼,段大公子竟要反悔不成?”
誰說他要反悔,他只是想不通罷了。段允劍眉擰得更深,說了聲:“罷了,願賭服輸,我們認輸。”揮了揮手。鄭時與藥童脖子上的鋼刀頓時撤去。
朱弦收回腳,張大元狼狽不堪地從地上爬起,望向她的目光幾乎要噴出火來,恨恨道:“我不服,這小子使詐!我們再比過。”
朱弦還未開口答他,花月容在一邊涼涼地道:“好個願賭服輸,原來竟是這麼個願賭服輸法,輸了就不算,再打一場,怎麼著總會贏一場的吧。”
張大元被她說得臉皮紫脹,欲要爭辯,段允開口打斷了他:“好了。”少年的聲音帶著一絲透骨的涼意,身子繃得緊緊的,冷冷道,“輸了就是輸了,不必多說,我們走。”
一群人很快收拾好,呼喇喇走到廟門口,朱弦在他們身後喊道:“你們的兔子和野雞不要了嗎?”
段允頭也不回地道:“就算是這場比試的彩頭好了。”一群人很快走得乾乾淨淨。
廟中只剩下鄭時主僕和花月容、朱弦。花月容見人走了,笑眯眯地對朱弦豎起了大拇指:“小弟弟,真看不出,你小小年紀,倒是深藏不露嘛。”
朱弦也笑眯眯的:“小姐姐你也不錯,若不是你,那位段公子沒那麼容易換一個人和我打。”若沒有花月容伶牙俐齒的擠兌,段允親自出手,她還真沒有必勝的把握。
花月容眨了眨眼:“段允這個人性子驕傲脾氣又壞,討厭得緊,但至少有一點好處,說話還是算話的。”
朱弦笑了笑沒有介面,她當然看得出段允和花月容之間絕對有故事。現在她倒是有幾分相信謝冕和花月容之間只是障眼法了,花月容一看就是個性子厲害的,若真和謝冕情投意合,怎麼可能容他妻妾成群。
她扭過頭,看向拿著烤兔的鄭時道:“鄭先生,現在這隻烤兔子是我的了。”
鄭時下意識地把手往回一收:“分我半隻,我此前的承諾依然有效。”已經到他手上了,還想他還回去?
朱弦問:“看病一次加答應一個要求?”
鄭時道:“是。”
朱弦這次沒有遲疑,直接道:“成交!”剛剛她問張大元借的匕首還在手上,她順手遞給鄭時道,“分割兔肉的事就麻煩你老人家了。”
鄭時:“……”這孩子支使他支使得倒順手。但吃人嘴短,他只得認命地接過匕首分割兔肉。兩人默契地誰也沒提剛剛她救下他的事。於鄭時來說,大恩不言謝,說不如做。於朱弦來說,有些話說出來就沒意思了,以鄭時的人品,絕不會忘恩負義。
朱弦從火堆底下鬆軟的泥土中將先前裹了泥巴放進去的野雞取了出來,敲開外面那層烤得又幹又脆的泥土,頓時,一股雞肉的香味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