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當然看得出她的戒備,目中閃過黯然之色。心知此前他留給她的印象太差,要她重建對他的信任只怕不易。
他“嗯”了一聲,依舊深深地,彷彿看不夠般凝視著她,直到她沉不住氣,伸出一手捂住他撩人的雙目,這才輕笑道:“是關於衛大人告訴我的一些事。”
衛無鏡?“他和你說什麼了?”她問。
謝冕道:“衛大人說,你嫁我是迫於無奈,說我根本配不上你,要我有自知之明。”事實上,衛無鏡說話比這更過分得多,直接要求他放過朱弦,和她和離。謝冕神色微冷:衛無鏡可真是想得美,他怎麼可能放棄他的念念?所以他也沒有客氣,三言兩語把衛無鏡氣得夠嗆,拂袖而走。
朱弦心中怒極:衛無鏡這人!他是一點也沒把謝冕放在眼裡啊,也根本不管他這麼做會把她逼到何種地步。她神情冷下,冷聲道:“他一貫自以為是,你休要聽他的。”
他自然不會聽衛無鏡的,不過想到衛無鏡告訴他的事,謝冕輕聲問她:“念念,他說,你是因為受到了康王的逼迫,才被迫匆匆嫁人的?”
朱弦沉默下來,沒想到衛無鏡回京才短短几日,就把一切都摸清楚了。事情已經過去,他告訴謝冕又有何益?她可不信衛無鏡會這麼好心。
謝冕攬住她纖腰的手緊了一緊,聲音卻越發溫柔了,彷彿怕驚動她般:“念念,我現在是你的丈夫了,有什麼我們總該一起分擔,你不需要再一個人扛著。”
朱弦淡淡道:“事情已經過去了,何必再提。”
謝冕的眸色黯了黯:念念還是不夠信任他,不願對他袒露心扉。不過沒關係,上天已經足夠厚待他,不管最初是因為什麼原因,她都已經是他的妻子了,他們有一輩子的時間慢慢建立信任。總有一日,念念會信任他、依賴他,就像他對她一樣。
他沒有再追問下去,腦中想起衛無鏡說的第二件事,神色微沉。那要求委實放誕無禮,他到底該不該和念念說呢?
作者有話要說: 發現昨天的小劇場好像不受歡迎,嚶嚶嚶,就知道放早了~
第51章 連山
朱弦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忍不住開口道:“五爺還有什麼話只管直說。”
謝冕不情不願地道:“衛大人想私下和你單獨見一面。”說到“私下”和“單獨”時咬重了音,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朱弦愕然看向他:衛無鏡還真敢提,居然對她的丈夫提出這樣的要求,他是生怕謝冕不誤會他們倆之間的關係嗎?
她不由牙根癢癢的:幸虧謝冕是這樣的性子; 若是換了一個人; 有哪個丈夫能忍受這樣的事?衛無鏡; 是見不得她好好過日子吧。再想到被她燒燬的那張字條,她越發心煩意亂:看來不見一面,把當初的事說清楚,再把自己的態度表明; 衛無鏡這一根筋不轉彎的性子是不會甘心的。
“你答應了?”她問謝冕。
謝冕搖頭:“我沒答應,也沒拒絕。念念; 他要見的人是你,我想知道你是怎麼想的,要不要見他?”
朱弦意外:沒想到謝冕竟有這樣的氣度,將選擇權交給了她。她心中不由微動:這人縱有千般不好; 對她卻比絕大多數做丈夫的待妻子更為尊重。
至於衛無鏡那邊,她眼神變冷:見,當然是要見一面的。他以涼州案相脅,就算是為了父親,她也要耐著性子與他斡旋。只是; 她從未想過,衛無鏡會變成如今這種偏執的模樣。曾經的衛御使是多麼冷情沉靜的一個人。
她的思緒不由回到三年前險象環生的回京路。
*
烏雲層層壓下,天色如墨; 狂風獵獵,眼看就要起雨了。
兩輛不起眼的黑漆平頭馬車和幾騎騎士在繞山盤旋的泥濘小徑上艱難地穿行著。朱弦掀開車簾向外看去。這裡正是連山最險之處,山道狹窄,堪堪容一輛馬車透過,山路兩旁,一邊是黑黝黝的彷彿龐然巨獸的陡峭山壁,另一邊則是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叫人行在此間戰戰兢兢,不敢稍有差池。
她看了看天色,皺起眉來:“得找個地方避雨。”山徑狹窄,一旦下起雨來,越發泥濘溼滑,一不小心,只怕連人帶車都會跌進萬丈深淵,屍骨無存。
車伕抹了抹頭上不住冒出來的汗,告訴她道:“走過這一段前面有一間獵戶廢棄的小屋,可以避雨。”
她問:“還有多遠?”
車伕道:“大概還有三五里路。”聽著不遠,但三路難行,也不是一時半刻能趕到的。
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