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得好,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但也僅僅是比馬大而已,與那真正的猛獸一比,就變得不值一提了起來。
一個君王被一個所謂的大家世族束縛了這麼多年,怎麼可能沒有一點的反抗意識?這麼多年以來,那個男人已經在無形之中一點一點的架空拓跋一族,也就眼前這個在宮中養尊處優了這麼些年的女人會認為那個男人還像多年之前那麼好拿捏,會認為只要掌控了自己,藉由自己今後的身份地位便能保住她一世的榮華。
這般想著,夏銘軒看向自家母妃的目光也染上了幾分明顯的嘲諷。
柔嘉皇貴妃雖然不甘,但也不得不承認夏銘軒說得很有道理,她其實並不傻,要不然也不可能爬到今天這個地位。只是這些年太過順遂的日子麻痺了她早些年的敏銳,以至於突遭變故一下子亂了手腳,尤其是這個變故還涉及到了舊人,更加讓她難以忍受。
“你說得確實在理,可是難道就這麼放任著那個小賤人……只要想到她還平安無事的待在夏國,而且隨時有可能出來反咬我們一口,母妃就覺得寢食難安!”柔嘉皇貴妃咬牙切齒的說道,那眼中的恨意可是一點都不似玩笑。
夏銘軒見她這般,心中疑惑愈甚,抿了抿唇,試探的問了一句:“母妃,您究竟是為了什麼那麼排斥小皇妹,她……”
“小皇妹?”柔嘉皇貴妃驀地抬頭看向夏銘軒,那眼中明顯的震驚與失望有些刺痛了夏銘軒,讓他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母妃。”
“什麼皇妹,她只不過是個……”關鍵時刻,柔嘉皇貴妃終究還是頓了頓,“只是個身份低賤的丫頭生出來的賤種罷了,是整個皇家的恥辱。這件事你不要插手,母妃自會處置,你只要想著如何重新得到皇上的歡心就好。夏銘遠那個小畜生真以為自己拿到了龍佩就萬事大吉了?哼,看著吧,到最後那個皇位之上坐的一定還是你,我拓跋家的血脈!”
“是,兒臣明白了。”夏銘軒聽出了柔嘉皇貴妃話語之中的緊張,心中疑竇不減反增。
他可不信一個小小的賤婢生的女兒,會讓他的母后這般忌憚,看樣子他是該好好查一查他母后與他口中那個賤人之間究竟存在著什麼恩怨了。
本就有些心虛的柔嘉皇貴妃見夏銘軒不再多問,暗暗鬆了口氣,渾然沒有發現夏銘遠眼中的興味絲毫不曾減退。
宮中既然已經傳出夏暮雲即將和親燁國,那她與太師公子的婚事自然就此告吹。
人逢喜事精神爽,夏暮雲在知道自己非但不用嫁給那個自己不喜歡的太師公子,還能如願以償的嫁給冷若楓後,心情大好。恨不得立馬就跟著眾人回燁國去,只可惜生小公主時候的難產到底還是給她的身體造成了很大的傷害。
得知夏暮雲心急火燎的想要離開夏國,接生的大功臣蘇清硯蘇大神醫只翻了個白眼,丟給她一句:“你找死呢,好不容易把踏進鬼門關的腳拉回來,現在又這麼急著想要踩進去?”
後果自不必說,拜蘇清硯這話所賜,他們集體被冷若楓的冷氣荼毒了整整一天,險些就地變成了一坨冰雕。
爾後又在蘇大神醫一句:“三公主難產損傷極大,需好好修養,否則以後很容易落下病根。”下,夏暮雲真真切切體會了一次被當成陶瓷娃娃供著的趕腳。
“真的已經沒什麼事了,那個庸醫危言聳聽罷了,你們看我這不是什麼事情都沒有嗎?能走能跳,還能跑。”夏暮雲被強制勒令在床上待了好幾日,只覺得渾身都要躺僵了,見到夏雨晴等人過來,忙拉著她們一陣抱怨,掀起被子就要下床親自演示一番,嚇得夏雨晴與柳宜鑲慌忙上前將其按住,這要是被丞相大人看到了指不定又要鬧出怎樣的亂子來。
夏雨晴抹了把自己頭上的冷汗,一臉尷尬道:“皇姐,你還是消停一點吧。你生孩子那會好幾次性命垂危,我們這些在外面看的人都覺得心驚膽顫的,更別說那會子守在你身邊目睹一切的丞相大人了。”
夏雨晴剛一說完,柳宜鑲也忙介面道:“可不是可不是,我跟你說啊,這女人坐月子可是一點都不能馬虎的,不然以後可是會吃大苦頭的。而且若楓這不是關心你嗎?你瞧瞧你現在只要稍微有個風吹草動,若楓就如臨大敵,恨不得立馬飛到你身邊來。我跟他從小一塊長大,見慣了他處變不驚,對什麼人什麼事都清清冷冷的模樣,可還沒見他對誰這麼上心過呢。你就當是可憐可憐他,別總讓他擔驚受怕了成不?”
夏暮雲聽著兩人的一唱一和,小臉一紅,心裡美滋滋的,面上卻還有些彆扭傲嬌道:“那是他太小題大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