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女孩又看了看狼屍,一臉的不敢置信,過了好一會兒才忽然露出一臉歡喜:“你這幾日又精進了?竟能把狼妖劈成兩半!”
“你?”女孩想問你是誰,但人家認得自己,這話定不是自己該問的,便只吐了一個字。
那少年曬然笑道:“我沒事兒!剛才看見從洞口跑走那麼多小妖精,心裡還奇怪呢,那些小妖竟敢來遮雲山玄門撒野?也不想想這是什麼地界?!嘿!”說話間他已施咒將地上那狼屍便化了個乾淨,連鮮血汙漬都沒了,抬頭又見女孩仍驚魂未定地躲在石頭後面,立刻笑呵呵的招手:“傻小懶,幾天不見你怎麼髒成這樣了?”
女孩瞧他十六七歲年紀,亮眼睛高鼻樑大嘴巴,面板也是極白,襯著身上那件和自己一樣的淡青道袍和腳下那雙黑色布鞋,潔淨陽光清爽友善,便小心的從石頭後面走了出來。
他方才叫自己小懶,還說遮雲山玄門,怎麼瞬間讓人想到昨晚又去重新整理又沒更新的那本TJ渣書?
對,那本渣書是個修仙文,女主名叫阮紫文,是傲來州名門阮家庶小姐,為了讓自己和她的小妾姨娘過上好日子,主動報名來玄門一邊修煉一邊尋個厲害男人嫁掉,還帶著她的貼身丫鬟王小懶。
玄門……就像那少年方才吹的,是九州三界修仙門宗裡的頭一份,裡面都是響噹噹的人物,想拜進師門的弟子若沒有牛哄哄的慧根,就得扔白花花的銀子。
阮紫文雖是庶女,她親爹阮大海卻極疼她,捨不得花兒一樣的女兒一個人上山清修,便使銀子把忠心耿耿又擁有多種專長的王小懶也弄了進去。
書裡的各種爭鬥暫不細說,只說炮灰女配王小懶。她對主子阮紫文忠心耿耿,阮紫文也一直對她情深意重,只是在鬥垮另一個炮灰女配時急轉直下,為了自保讓王小懶幫她背了個黑鍋,以致小懶被師門嚴懲,被罰思過崖思過百年。
後來,一直到渣書TJ,小丫鬟王小懶都沒再出現過,想來已經是死了。
如果這真的是那渣書的世界……那此刻面前笑盈盈給自己按月送飯過來的師兄,就該是一直對王小懶關心照顧的吳雨辰?
女孩初時慌張,轉瞬之間心海已經歷了天翻地覆,自然多加了幾分小心,連忙順從的坐過去看那少年道士從竹籃裡一樣樣往外拿水和吃食,卻一句話都不敢再說。
裝水用的是土陶所制的酒罈,吃食也只是乾淨棉布包著的饅頭,只四五個,另有三五條鹹菜和一碗水煮青菜,上面零星漂著幾滴油花。
少年道士大概看出女孩臉上的失望,便眯著小眼睛笑嘻嘻的從袖袋裡掏出一枚手掌大小的白瓷小壺,獻寶似的遞過來:“山下春天來得早,桃花都開過了,七師叔釀了幾罈子桃花醉,偷留了兩壺給咱倆。我那個還沒捨得喝,過幾天再給你送上來。”
過幾天……
這些吃食夠吃幾天?
“小懶,你今兒是怎麼了?”少年道士見女孩連見了桃花醉都怔忪發呆,心下便有幾分擔心,“有什麼儘管跟師兄說,師兄雖沒本事,也會拼全力幫你。”
果然是小懶。
果然是師兄。
也好,活了就好,還到了玄門,瞧方才的樣子有幾分本事,說不定能回去找那混蛋報仇。
那從今日起,我便重活一次,做一做玄門弟子王小懶。
女孩——不,小懶——她心裡想著這些,嘴角立時噙上了笑意:“我這幾天苦了。”她原本是想笑的,也原本是想解釋一下自己現在這德行的緣由,引著少年師兄多說幾句,卻因這句話想起自己生前的樣子,笑容不由自主得變成苦水,臉上瞬間多了大片水澤。
少年師兄怔了一怔:“我早就瞧你身上髒成這個樣子都沒施咒弄乾淨,猜著你這個月定時遇上了什麼灰心的事兒,但沒敢問你……你是不是遇上什麼事兒了?快跟師兄說說,師兄為你做主!”
“見了你就好了。”小懶不願讓人替自己擔心,連忙抬頭強笑,抬眼間看見了少年師兄手裡的桃花醉,那笑容更發自真心了,“那些苦都不算什麼,左右如今我活了,還有師兄你給我送七師叔的桃花醉。”邊說邊拍碎了泥封,仰頭喝了半口。
那桃花醉香醇芬芳,入口綿長,難怪要如此寶貝。
“師兄,”既是寶貝,就要與師兄同享,“你也喝。”
少年師兄先是一愣,那臉隨即便紅了,嘴唇動了幾動都沒發出聲音,反倒連耳朵都紅了。
小懶上一世不是小清新,很快就明白對方為什麼臉紅了,索性不讓他為難,只把那酒壺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