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耳光。趙義鋮這才清醒過來,轉頭大叫著就要跟阿池拼命,回過頭來卻一眼看見阿池的鞭梢剛好抵住他的太陽穴——那哪裡還是什麼鞭梢,分明像是淬了火的尖刀利刃!
趙義鋮立刻不敢動了。
要知道,人體中有些地方是相當脆弱的,比如喉嚨,比如太陽穴,即使修煉到趙義鋮這個程度,也會一擊斃命。
阿池笑得十分開心:“趙郎,煩勞你回去跟玄門主事兒的人說說。小懶並沒有偷拿玄門的東西,就饒過她吧。”
趙義鋮冷哼一聲,不能說好,也不敢說不好。
但阿池卻非要他給一句話:“你就答應了吧,只要你答應。我就饒你一命。”
這是求情,還是威脅?
趙義鋮立刻便惱了:“我不管小懶有沒有偷拿玄門的寶貝,我只知道她殺死了玄門十餘名弟子!我今日來便是奉命帶她回去!我是代表玄門來的!你們膽敢殺我?!”
小懶當然明白其中的道理,連忙上前一步攔住阿池對趙義鋮道:“二師兄,師父已經將我驅逐出玄門,我也不會再回去了。那幾名玄門師兄,是因為他們想搶我身上所謂的玄門寶貝才無意喪命的。你非要帶我回去,於聲名的宣告也有損啊!”
“玄門捉拿叛徒,怎會於聲名有損?你現在還任由你的夥伴這樣威脅我——我告訴你,今日不管是誰殺了我,都會算在你的頭上!你只是小小末階弟子,若樹下玄門這個強敵。看你今後還怎麼活下去!”
“不要說那麼多啦,趙郎,我要你答應一句,回去會跟玄門主事兒的人說,小懶沒有偷拿玄門的東西。死掉的那些人也是罪有應得。從今以後,玄門和小懶橋歸橋路歸路,再無瓜葛,可好?”阿池的鞭梢還抵在趙義鋮的太陽穴上,旁邊還剩幾個活著的玄門弟子虎視眈眈,她可不像在這個時候聊天嘮嗑。
鞭梢還抵在太陽穴啊,分明就是威脅,趙義鋮如果求饒示弱,回去還怎麼做他的玄門二師兄?
因此他只能說句折中的話:“我自然會跟二師叔稟報,但以後是不是橋歸橋路歸路,還要聽二師叔……”
“噗!”
他話沒說完,所有人就聽見這輕輕的“噗”的一聲,很輕微,卻令人毛骨悚然。
趙義鋮睜大了一雙眼睛軟軟的躺了下去,鋒利的鞭梢如同利刃一樣,穿透了他的頭顱。所有人都不敢相信,連趙義鋮自己都不敢相信,他是玄門二師兄,除了師父、幾位師叔和大師兄趙義鋮,響噹噹的玄門都在他腳下。
可如今,阿池竟然因為他沒當眾說出那一句承諾,毫不猶豫的殺了他。
小懶也大驚失色,她心裡明白趙義鋮的死對她來說意味著什麼。但事已至此,她只能趁著所有人都沉浸在驚訝、不敢相信的氣氛當眾,揚鞭將石洞裡所有人身上抽出血紅小口,再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被彼岸花吃掉!
“二師兄死了!”
“那女人殺了二師兄!”有的玄門弟子臨死前朝洞外喊了兩聲。
洞外卻鴉雀無聲,像是那些守在外面的人早就走掉了一樣。
“不用怕,小懶,”阿池這時候居然還能笑得出來,而且和小懶第一回見她時一樣溫柔,“現在他們肯定有人回玄門報信了,也肯定有人在外面守著。我矇住雙眼,你帶著我跳進這潭水裡,順著潭水往外遊,就能到一個他們找不到咱們的地方。”
“是哪兒?”如果這花是彼岸花,水是忘川之水,水流盡頭會不會就是冥界?
阿池果然笑道:“水的盡頭是冥界,但中途有個支流,咱們順著支流游出去便能到傲來洲郾城——先不說這個了,你把彼岸花摘下來,我做兩個花袋綁在咱們身上,才不會被忘川之水所蝕。”
郾城?
不是阮府所在的郾城嗎?
那裡是阮紫文的家鄉啊!
小懶心裡奇怪,但並沒發問,只是答應一聲快速的摘花。
阿池去裡面洞中縫製花袋了,小懶一邊摘花一邊問霜華:“她真的是紫薇仙子的女兒嗎?為什麼要去郾城?我跟她一起殺死這些玄門弟子、殺死趙義鋮,會不會太魯莽??”
她問完忽然覺得自己似乎問錯人了。魯莽,呵呵,霜華怎會覺得別人魯莽?哪個會比他魯莽?不魯莽怎麼會把鎮魔鼎搬著玩?
但霜華的回答出乎小懶的意料:“阿池並沒太大的本事,她之所以胸有成竹,全賴彼岸花和這譚池水。可這花,這水,要的就是一個出其不意啊,要是玄門的人知道了這些,做好了準備再來,還有可能再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