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夥兒都著急著嗎?”
話語才落,裡頭問診的太醫就急急忙忙地出來了。
“回皇上,玉嬪娘娘的情況已經大體穩定下來了,孩子,沒了。”趙太醫繼續道,“流產的原因也查出來了。”
聽到這裡,司馬修不禁坐直了,身子也往前探去。
只見趙太醫從身後的隨從手中的托盤中端過了兩樣東西,呈到了司馬修跟前:“就是這兩樣東西,田螺和蛤蚧,這兩樣東西相生相剋,多食容易導致腹部絞痛,對於孕婦來說,長期服用猶如慢性毒藥一般,這次幸好是發現得早,若不其然,別說孩子,就算是玉嬪娘娘自個兒的性命也未必保得住。”
玉嬪是南方人,愛吃田螺是總所周知的,尤其是懷孕之後每餐必有一碟田螺,而蛤蚧多用來泡酒入藥,而宮裡頭用的蛤蚧都是最昂貴的品種,若不是有特殊需求,太醫院都不會輕易撥下藥材。
隱隱的,秦玉暖總覺得這裡頭似乎隱藏著什麼陰謀,沉眉思索間,更是覺得一縷異樣而關注的目光一直緊緊地落在自己身上,抬頭一看,只看到眉眼同樣深沉難以捉摸的司馬銳正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跪了許久的司馬憨開始嚷嚷起來:“看吧看吧,害了玉嬪娘娘的才不是我,是田螺,看看,要不是我把那盤田螺打翻了,說不定玉嬪娘娘還會病得更嚴重呢。”
“四殿下。”秦玉暖忍不住伸出手拉了拉司馬憨的衣角,讓他不要再繼續說下去,司馬憨嘟著嘴,縮了縮脖子瞅了秦玉暖一眼,倒也沒再說話。
蛤蚧,慢性,還剛好和玉嬪平日裡最愛吃的食物相剋,不用多想都能想清楚這其中的貓膩。
司馬修斂了斂眉,後宮的事他向來不想插手,可是這一次涉及到他的龍嗣可就不一樣了:“趙權,給我查,太醫院最近半年都撥了蛤蚧給哪些宮裡,要詳細到每個宮的主位和撥調蛤蚧的日子。”
不一會兒,這個內侍總管趙權就就帶著一沓厚厚的簿子回來了,行了個跪安禮道:“回皇上,太醫院藥材撥調的記錄都在這兒了,奴才已經看過了,最近半年裡,只有瑞雪閣的嫻貴人前陣子病重,皇上您給撥了不少滋補的藥材過去,其中,就有蛤蚧。”
一直無說話的嫻貴人片刻就是一頭冷汗,說實話,她“生病”的那些日子日日只想著和心尖尖上的那男兒相會雲雨,皇上派人送了哪些藥材來她實在是不清楚,更是不知道為何與自己毫無瓜葛的玉嬪飲食裡會平白多了自己宮裡頭才有的東西。
她下意識地想要向司馬銳求救,可司馬銳下一句開口說出來的話卻讓嫻貴人登時就涼了心。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司馬銳道,“父皇你念及東秦投降態度誠懇,進貢也頗具心意,這才網開一面,收容了這個東秦女子入後宮,卻沒想到,東秦人卻始終執迷不悟,先前是安陽王趙回謹在京城裡掀起驚濤駭浪,而如今,東秦公主又欲要加害皇嗣。”
陳皇后見著司馬銳把話都說明白了,才擺擺手阻止道:“行了,銳兒,少說一些,沒見到你父皇正憂愁著嗎?怪就只怪負責東秦事務的蒙將軍和冷將軍都是心善好說話的,沒有對東秦採取強硬政策,才會讓東秦人肆無忌憚愈發大膽起來。”
屆時,秦玉暖懂了,原來陳皇后和司馬銳二人是瞄準了東秦這塊肥肉,秦玉暖依舊直挺挺地跪在地上,因為角度的問題,她可以清楚地看到司馬修眉頭上的每一絲皺紋,甚至眼眸裡每一抹沉思。
這時身旁的司馬憨卻拉了拉秦玉暖的衣角,怕極了死的躲在了秦玉暖的身後。
“大姐姐,你要保護我,父皇每次這樣都會做很多不好的事情啊,上一次父皇這樣皺眉,就罰我了打屁股,人家現在屁股都還疼著呢。”
也不知道司馬憨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其實他也是在提醒秦玉暖,有大事要發生,要做好準備,秦玉暖怎會不知。
果然,司馬修只沉吟了片刻,便朝著嫻貴人威嚴地一喝:“嫻貴人,證據確鑿,你還有什麼話好說的?”
嫻貴人本來心裡頭就發慌,被嚇得腿一軟,膝蓋就跪到了地上,嘴裡吶吶地也吐不全一句話:“皇……皇上,皇上您不能這樣待我,嬪妾……嬪妾,嬪妾……”嫻貴人話才說了一半,突然就是扒拉著椅子大口乾嘔起來,臉色也極為難看。
私下有過孕育經驗的妃子都有些疑心,趙太醫卻是在司馬修的眼神示意下直接上前替嫻貴人把了脈搏,繼而眼睛一亮,悄聲回稟了趙權,再由趙權低聲回報給皇上,“回稟皇上,嫻貴人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了。”
☆、第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