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鳥。
“他們幾人的目光可完全不離這裡,”楊安回頭,坦蕩道:“我向殿下道歉,既然殿下能籠絡到如此多的能人,想必並不是朝堂市井說的那樣不堪。”
他笑了笑,“想不到我也有一日犯了聽信謠言的毛病。”
季凌霄也露出笑靨,彷彿已經原諒了她,可是她知道楊安的心中大概對她還是有些鄙夷的,這種偏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解決的,不過,沒有關係,她有時間可以跟他慢慢磨。
“臣這次主要前來是受了陛下的囑託,前去剿匪一事,臣會隨軍。”他拳頭虛握,放在嘴邊輕咳了幾聲。
“可是,楊大人這樣……真的沒有關係嗎?”
每個人都有他的死穴,有時候看似戳中了他的死穴,卻總是會起到意想不到的完美效果,尤其是用在激將法上。
楊安抬眼撩了她一眼,眼中那枝倦怠的桃花散發出絲絲縷縷的香氣,“殿下,有些手段還是不要在明眼人面前用比較好。”
他又看向院子裡的那幾個男人,冷淡道:“這些人可全都是聰明人。”
季凌霄頓時明白了他的警告,也為自己之前對他們的推拉手段感到汗顏,他們未必不知道她在用各種手段籠絡他們,只是他們誰也不說。
她狠狠地搓了一把自己的臉,將重生以來浮躁驕傲的自己重新按回到這個殼子中。
她討厭杜景蘭對每個人高高在上的樣子,而她自己又何嘗不是,甚至她還準備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用美色來屠戮杜景蘭,卻沒有注意到她做得越多,洩露的越多,從之前的種種顯示來看,李明珏說不好已經知道她是誰了。
季凌霄再放下手時,眼中滿滿的盡是對楊安的感激,她對楊安行了一個大禮,溫聲道:“多謝老師指點。”
楊安隨意地擺擺手,“好了,下面臣就為殿下說明一下大周的匪患。”
“這件事要從太~祖當年說起,當年與太~祖爭天下的有一夥人,其主名白嘉,當時不過是個縣中小吏,卻不知道怎麼入了世家貴女崔氏的眼中,並讓她非卿不嫁,崔氏女嫁給白嘉,帶來了人脈和財富,白嘉就靠著這些起家,一時之間風頭無兩,甚至連崔氏女的身上都按上了一段慧眼識英雄的佳話。”
楊安的手掌在茶杯上掠過,笑道:“可惜,最後的勝者卻是咱們的太~祖,白嘉只能遠走烏雲山,在這山上當個土匪山大王,白嘉獨愛崔氏女,可崔氏女多年無子,後來也不知兩人用了什麼辦法,這崔氏女是有孕了,只可惜年紀太大,生產時去世了,白嘉倒是一心一意將他的兒子拉扯大,不惜重金為他的兒子求師,只怕他心裡可還惦念著那個位置。”
楊安握住茶杯,抿了一口,狀似無意道:“那個孩子便是在白嘉死後,繼承了他軍隊,屈居在烏雲山上的白忱……對了,殿下可曾聽說過白忱?”
哪裡能沒聽說過啊,畢竟是赫赫有名的大物。
面對著楊安那張出塵病弱的臉,季凌霄卻一下子說不出這麼沒羞沒臊的話來,只是點頭,“知道,瞭解。”
楊安彷彿已經看透了太女,冷聲道:“殿下可別小瞧了白忱。”
季凌霄連連擺手,保證自己絕對不會小瞧他。
誰會小瞧他,他可是赫赫有名的大物啊。
“那殿下能把期待的神情收斂一下嗎?”楊安的眉毛蹙到了一起,。
季凌霄立刻擺正神情。
“陛下這次交給殿下的人物還不止白忱這一夥土匪,還有美人泊的一夥土匪,他們當中倒是沒有什麼能人,不過都是種地的農人而已。”楊安低下頭輕輕吹了吹杯子裡的茶葉沫。
季凌霄臉上流露出不喜,為楊安對種地農民的態度太過輕蔑,須知“王者以民為天,而民以食為天”。
“咔噠”一聲,楊安放下了茶杯,抬眼笑道:“陛下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惡?居然如此瞧不起耕種為生的農人。”
季凌霄不說話,臉上的表情也嚴肅許多。
楊安忍不住道:“殿下果然通透了,的確,殿下想的對,民能載舟,也能覆舟,瞧不起誰也不能瞧不起民。”
季凌霄這才明白,剛剛這還是他對她的試探。
楊安調轉話頭繼續說起剿匪一事,又給季凌霄佈置了一個作業,要求她將秦公兵書抄寫千遍。
原本還有些精神的季凌霄頓時委頓下去了。
楊安撣了撣衣服,揮了揮衣袖,宛如霧靄流嵐一般飄搖遠去。
季凌霄捂著臉痛苦哀嚎。
“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