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凌霄心裡直捶地,他們兩個改口的樣子; 無疑更坐實了她的罪。
雖然,她做壞事時也理直氣壯,裝作無辜,然而,這件事真的並非她所為; 她也不信自己的手下會跳過自己; 為自己去辦這些事……
她心中一動——
李嘉和李慶都沒有這等城府; 兩人這副表情定然不會是裝出來故意坑害她的,但是; 他們兩個為何又不約而同地望向自己,以至於讓李瓊誤會她呢?
她思來想去,唯一的答案便是有人故意假裝是她的人; 從而獲取李嘉和李慶的信任,將這件事情牽扯到她的身上; 可真是其心可誅啊。
同時; 季凌霄也笑了笑; 暗道:這可真是出人意料; 暗中的人忍不住下手了,只要下手便會留下痕跡,屆時就不是我在明而敵人在暗了。
這樣想著; 她轉過身子面對著李瓊笑吟吟道:“莫非阿耶,以為我會是做出此事之人?”
太女態度坦蕩,神情不慌張,絲毫不像是能做出此等舉措的人。
李瓊笑了笑,眼中的神色更加柔和了,低沉磁性的聲音響起——
“朕從未懷疑過阿奴你。”
季凌霄朝李瓊眨了一下眼睛,似乎也很相信他說出的這番話。
李瓊搖了搖頭,神色溫柔且無奈,然而,等他轉過臉對著李嘉和李慶的時候,便又變成了那個嚴厲的皇帝陛下。
他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厲聲道:“你們兩個還是不老實,快點從實招來,找你們兩個的究竟是誰?”
李嘉和李慶一臉懵,但是要讓一直過慣不操心日子的二人能夠想出其中的道道,還真是為難二人了。
他們兩個對視一眼,支支吾吾說不清。
季凌霄看了他們兩人一眼,正巧與二人求救的視線撞了個正著。
雖然二人被李瓊養廢了,不過心是好的,一個勁兒地向著她的,雖然也總是給她惹麻煩,但總比上輩子將她和她娘趕出家門那些所謂的哥哥要好上許多。
季凌霄開口道:“你們兩個真的見到了我東宮的人?”
李嘉盯著季凌霄的臉,試探道:“見到……還是沒見到呢?”
若不是李瓊的心是偏的,就他這副做派,季凌霄定然會被他拖累死的。
“你老老實實回答,放心,我是坐得端,行得正的。”
李瓊警告地瞪了季凌霄一眼。
季凌霄立即老老實實閉上了嘴,衝著他甜美一笑。
經過她這一番過度暗示,李嘉終於老老實實道:“那人持著阿姐的信物來,我便當成阿姐的人來對待了。”
李慶也是這樣說著。
對此,季凌霄只有一個想法——陛下的兩個兒子是蠢貨的事實終於為外人所知曉了嗎?
呵呵。
她臉上浮現出一個過分溫柔的笑,柔聲道:“彆著急,你們慢慢說,那人長得什麼樣子,又拿了什麼樣子的信物來?”
李嘉撓了撓頭,李慶摸了摸後脖頸,異口同聲道:“記不清了。”
“那人好像沒什麼特別能讓人記得住的地方。”
果然是給她下的套。
“信物就是阿姐你最喜歡的那根簪子啊。”
“我最喜歡的簪子?”
她都記不得李神愛究竟最喜歡哪根簪子了。
李慶笑聲補充道:“就是阿姐自己親手做的那個。”
季凌霄立刻想到了郭淮之前給說的事情,是么兒……不,應該說是蕭葦,亦或者,這個也不是他的真名。
她摸著眼角,神色嚴峻。
李嘉這時才反應過來,“莫非這不是阿姐的人?可……那根簪子確實……是我弄錯了嗎?”他越說聲音越小,最後更是羞愧到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是我給阿姐惹麻煩了。”
季凌霄笑了一下,“你們兩個要吸取教訓了,這種事情還是應該先來問我一下才是。”
“阿姐你放心。”
“下回我們一定先問過你。”
季凌霄點了點頭。
事情已經明瞭,她便轉身朝向李瓊想要解釋清楚,誰料剛一轉身,卻對上一雙亮晶晶的雙眸,好像天上的星光、地上的燭光卻都匯聚到這雙眼中。
她的心尖一瞬間像是被蟄了一下,一陣酥麻。
李瓊的唇角微微上翹,“你們兩個先出去。”
李嘉和李慶巴不得趕快離開,立刻腳底抹油溜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