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不樂意了。
“你看看你姐,再看看你,趕緊收拾收拾,要不什麼都沒有。”沈恆沒好氣兒。
沈念吐吐舌頭,鑽進屋換了衣服,又跑去洗臉刷牙梳頭髮,將自己收拾妥當,這才重新坐回去,發現這幾個人坐在一起不知道聊什麼呢。
“聊什麼呢,這麼開心?”沈念湊過去。
沈恆一抬頭,發現自家妹子是又漂亮了,這麼漂亮的妹子,他都不捨得放出去。
“哥剛才說,他為磚廠拉來生意了,那老闆付了定金,年底要貨,貨到了付另一半。如果貨滿意的話,還會跟哥他們做下一筆生意,也會給磚廠介紹別的客戶。”沈憶笑著說道。
“真的?”沈念雙眼亮晶晶,“哥,你真是太厲害了。”別人不知道,沈念是知道的,無論什麼年頭,這種活都不好乾,外面做銷售的,特別辛苦,還天天都要看人臉色。
他哥這段時間一定吃了特別多的苦。
沈恆滿臉笑意,“回頭我去趟縣政府,拿到批文,我們就可以翻修磚窯,不出二十天,應該就能正常上班了。”他自然不會說在外面經歷了什麼。
這兩個多月,他走了很多地方,剛開始去哪兒拉單子都摸不到頭緒。
後來,終於知道怎麼找了,卻碰了很多次壁,但是他沒有放棄。最後這個叫楊天磊的老闆看他帶去的磚確實不錯,將人留下來,但也沒直接跟他簽訂單。
要知道,一個出了事故的磚廠,想重新得到客戶的信任,相當難。誰也不想自己的錢打水漂。
這楊老闆特意為難沈恆,兩個月來,他讓沈恆幹什麼,沈恆就幹什麼,一點兒怨言都沒有。
別說端茶倒水,打掃衛生了,他還搬過磚,掏過廁所,挑過大糞……無論楊老闆怎麼刁難,沈恆總覺只有一絲希望,只要有希望就不該放棄不是嗎?
這麼刁難之下,楊老闆終於有些鬆動,想讓沈恆給他幹,不要回來了。可是沈恆惦記著縣裡這些工友,怎麼可能同意?
楊老闆很生氣,冷落了沈恆好多天,可是沈恆不在意,依舊幹他自己該乾的。直到前些天,楊老闆帶著沈恆出差,回去的路上出了車禍,車子側翻,滾到公路下。
楊老闆受了重傷,沈恆受了些輕傷,萬幸的是,沒有傷到筋骨。
汽車翻轉好幾圈,沈恆沒傷那麼重,腦袋也是暈暈乎乎。等到清醒以後,廢了好大力氣才從汽車裡爬出來,費力將車門卸下來,才將已經昏迷不醒的楊天磊拖了出來。
恰逢黑夜,路上沒車,楊老闆的大哥大一點兒訊號都沒有。
沈恆揹著楊天磊,一直走了四個小時,天快亮的時候,才將人送進醫院。
楊天磊進了急救室,沈恆也虛脫的睜不開眼睛。
等到沈恆再次醒過來,一紙合同書遞過來。沈恆知道,他成功了。他救楊天磊的時候,根本沒想那麼多,只是出於本心。
無論當時這個人是誰,沈恆都會救。
楊天磊十分感念沈恆的恩情,那種情況下,如果沈恆不管他,他哪裡還有命?
沈恆不僅拉來了新的訂單,還跟楊天磊成了好兄弟。沈恆離開前,楊天磊特意囑咐他,如果幹不下去就去找他,他們兄弟一起幹。不僅如此,還給他單獨拿了兩千塊錢,不過沈恆沒要。
拿錢去衡量這份情誼,未免太低俗了些。楊天磊能信得著他,簽下這份合同,對他來說是莫大的幫助。
沈恆想著這段時間的經歷,從包裡拿出一個信封,“爸,這是我這兩個月賺的錢,這段時間家裡過的不容易,念念又馬上要去讀大學,不能沒錢花。”
沈德運開啟一看,竟然有三百塊,“怎麼這麼多?外面錢這麼好賺?”
沈念和沈憶也驚著了,兩個月還攢下了三百塊?
“楊老闆人不錯,我這段時間在他公司打工,他看我乾的好,多給了些工資。”沈恆笑著說道。
“沒想到,這外面的老闆還挺大方。”沈德運沒多想,卻也沒收這錢,“這錢你自己收著吧,趕明兒還得娶媳婦兒呢。”
“那念念拿著吧,這要是去京都上大學,雖然現在不要學費,每個月還有十幾塊的生活補貼,但是路費可不少,我打聽了一下,中間轉一趟車,光去的路費就要五十多塊。”沈恆說道。
沈念沒去接,她爸覺著是老闆好,她可不這麼認為,沒準兒他哥在外面打了好幾份兒工呢,這都是血汗錢。不過他哥怎麼說來說去也說到去京都讀大學了呢。愁人啊。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