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欣媛望著他，還想解釋。
顏煥見她要開口，口氣略冷地先交代：“你先回家吧，這裡不用你再留下來。”
沈欣媛先是沒動。
顏煥一字一字地說：“出去。”
沈欣媛就愣了一下，望著靜坐在床上的他，深呼吸一口氣。
可能這一幕，和當年的場景重疊了，雖然是來自“沈欣媛”的記憶，可她切切實實地感受到了，感受到原來那個她的絕望、悲哀、難受，還有無法宣洩的憤懣。
比起攻略失敗還要讓她感到難受的是，顏煥對她的不夠信任。
沈欣媛僵麻著手指，恰在此時，顏辰將她從懷裡鬆開。
她覺得自己的肩膀隱隱作痛，是顏辰用手勁鉗住的地方。
慢慢地從病房裡走出去。
在門後的牆壁邊停留很久，聽不到裡面傳來任何說話，或者叫她回去的聲音。
沈欣媛終於還是加快腳步，先離開了。
……
走在路上，系統君感應到她不太開心，問道：“因為顏煥的態度，你很難受嗎？”
人心本來就是複雜的，它們穿書局的系統，不是很懂人類的感情，但能透過對方的面部表情變化，做出最基本的判斷，比如對方此時此刻究竟是在生氣，是在高興，還是在激動。
說難受自然是有點難受的，但沈欣媛再一次覺得系統君沒有完全說對。
除了難受之外，更多的是沉思，可她也能理解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攻略的任務比她想象的還要艱難，從一開始，系統君已經告訴過她，四個哥哥都不同程度地討厭她。
現在多了一個隱藏人物顏辰，算是有五個。
顏辰這個人，特別的複雜，她還沒有完全瞭解到，顏辰究竟想對她做什麼。
剛才在病房裡的時候，顏辰不惜要撒謊，也要讓顏煥誤會他們兩個人之間發生過什麼。
是為了不讓她再接近顏煥，還是為了讓顏煥感到生氣？
還是都有？
……
沈欣媛走後沒有多久，顏辰從水果籃子裡挑出一個蘋果。
為他去洗手檯洗乾淨後，顏辰又取出一把新買的水果小刀，開始削蘋果皮。
他能感覺到這個弟弟不太開心，什麼都表現在臉上。
但和當年得知沈欣媛爬床失敗後，露出的鄙夷態度不一樣。
這一次，顏煥的情緒要更為複雜。
只是深陷迷局的他，像一個小可憐一樣，還沒意識到自己的真實感情。
顏辰搬來一張椅子，坐好。
他的好弟弟，從剛才開始，一直悶著聲音不說話。
當然，顏煥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心裡如同有一道火在炙烤著他，使他倍受煎熬。
終於，顏辰削完一個蘋果，那蘋果皮長長的一截，從頭到尾沒有斷過。
很像蚊香，一圈一圈地盤繞。
他把蘋果放到弟弟的手心裡，笑得很隨和，也如陽光般溫暖。
“你小時候就愛吃蘋果，每天都吵著鬧著吃好幾個。”
“最開始，是粉蘋果，要用勺子一點一點將果肉刮下來，放到碗裡，然後你吃那個蘋果泥。”
“後來，你換口味了，喜歡吃脆脆口感的青蘋果。有一次還不小心把牙給磕掉了。”
“那一次，正好是你換牙的時候。”
“你出生才兩年，我們的母親已經不在了，都是我替你削水果。”
“母親交代過，要我一定善待你，她很喜歡你，每天都抱著你。”
“你一離開她的懷抱，就要哭。”
“跟我小時候不一樣。”
“我得做一個好孩子，這樣母親她才會誇獎我，才會高興，臉上洋溢著好看的笑容。”
“你那時候就愛吃我削的蘋果。別人削的，你還不要。”
“其實都是蘋果，味道也都一樣，只是換人削了，你就覺得不一樣了。”
顏煥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提這麼多的過往。
脆蘋果留在他手心裡，他根本沒有胃口去吃。
應永亮的事件還沒結束，屍檢報告也被劉雯雯偷偷複製了一份，傳給顏煥看過。
私下傳閱秘密檔案，是不被允許的操作，所以這件事，劉雯雯他們處理得格外小心。
其實林靖也知道他在私底下調查，沒有和局長去彙報，算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