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了淚水,小手拉拉顏辰的衣袖:“哥哥,對不起。”
顏辰抱抱他:“沒有關係,尿床是每個孩子都會經歷的事情。”
“可是……”顏煥揪著自己的睡衣,有點難以啟齒,“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他低垂著眼,絞著自己的衣襬:“我也想像哥哥一樣,做一個很溫暖,很受長輩信任的人。”
顏辰拍拍他的肩,笑得很溫柔:“你會的啊。你肯定會的。”
他從桌上把手帕撈來,遞給顏煥,關心地說:“先擦擦臉吧。”
顏煥點點頭,小手抱住哥哥的胳膊,想要撒嬌:“哥哥最好了。我最喜歡的人就是哥哥了。”
然而尿床這件事,不知道怎麼傳到師玉軒的耳朵裡,笑話顏煥是一個尿床王,小哭包。
看著師玉軒那麼放肆地大笑,被取笑的顏煥第一次感覺到了什麼是自尊心受到侮辱。
哭唧唧地跑到顏辰的身邊,忍了半天,想把眼淚憋回去。
但是淚水不停地在眼眶裡打轉,最終還是流了出來。
顏煥覺得有點對不起哥哥的教導,但顏辰只是摸摸他的腦袋,告訴他:“沒有關係,以後哥哥要做巨人,就可以保護你,你只要站在巨人的肩膀上面就可以了,不用那麼厲害也行。哥哥保護你。”
顏煥抬起小拳頭,抹抹自己的眼淚,抽抽噎噎地說:“好。”
可到了最後,巨人的肩膀變成了顏煥。
從他立志做一名為人民服務的警察開始。
綿城市殺人狂風波結束一段時間以後,新聞記者們對此事大肆報道了一番。
顏辰待在電視機前,看著特別的紀錄片,顏煥在表彰大會上面向所有的人,好像也面向了全世界,在行軍禮。
至高無上的榮耀,在那一刻,屬於風光無限的他。
本來被放了長假的顏煥,應該留在家裡面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但顏煥執意要在家裡面寫一份檢討報告,這是他答應局長要做的事。
不能因為他破獲了一起惡性案件,就可以得意忘形。
累到睡著的時候,顏煥趴在書桌上面閉眼休息。
顏辰將電視聲音放小,反覆倒放弟弟受到褒獎,行軍禮的那一段。
最終,將畫面定格在那裡。
劉志文偷偷地端來紅茶,問顏辰要不要把二少喚醒了,讓他回房間休息。
天已經漸漸開始冷了,進入冬季,顏辰搖頭,輕聲說:“不用。”
起身走到書房。
路過客廳的時候,抬眸看了一眼牆上掛著的幾幅畫。
其中有三幅,是一個串聯著的場景。
一大片油菜地裡,藍天白雲,最正中間的那幅畫裡,一個穿著長裙戴著編織草帽的女人,立在花海之間。
風在拂浪,裙子迎風飄搖,女人背對著正在欣賞她的所有人。
背影很曼妙優雅。
顏辰停留了一段時間,也許是幾分鐘,也許是短短的幾十秒,他的視線微移,定格在三幅畫旁邊的一個角落裡,新掛上的一幅畫上。
畫中的女人也戴著草帽,正臉面向所有的人,柔柔弱弱的眉眼,被帽簷幾乎壓住。
兩隻手微抬,手指抓著邊緣,笑得很甜,眉眼幾乎彎成一道月牙。
穿了一襲淡藍色的長裙,純素顏,面板白皙。
光影透過草帽細小的空隙間墜下,斑斑駁駁地落在她的臉上,形成一個個妙不可言的光點。
旁邊有一行簽名小字:XX年10月5日作,我印象中的欣媛妹妹。
顏辰微微一笑,離開客廳裡。
書房中,睡夢中的顏煥感覺肩膀一沉,好像有人從後面來到,往他的身上蓋了什麼。
也好像聽到有人在說:“我曾經雖然討厭你,但是有一句話母親說的很對,我們兩個都是她生命的延續。”
“我們是兄弟。”
“我們應該齊心協力。”
夢中的顏煥,感覺自己的身體飄飄忽忽,來到很遠的地方。
畫面時而定格在他們小時候,第一次見到師玉軒的情景下。
時而定格在長大以後,又一次見到師玉軒的情景下。
再一次見面,師玉軒已經把小時候難馴的野性給隱藏住了。
他變得更加沉穩,變得更加高深莫測。
那雙幽深的眼睛,如有超強的漩渦隱匿其中,讓人只需要看一眼,可能一輩子都忘不掉。
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