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這種事,自然驚魂未定,甚至顏煥都難以想象,雖然他那麼指責霍啟真,如果當時沒有霍啟真跟在沈欣媛的身邊,結局會是什麼樣?
沈欣媛會死嗎?
還是再次被這種變態一樣的男人,綁架帶走,並且遭到軟禁?
顏煥想到這裡,逐漸沉默下來。
他的心裡,當真百般不是滋味。
和張源兩個人匆匆聊了一會兒,叫他好好將現場繼續排查清楚,便結束通話電話。
陷入新的沉思當中。
劉雯雯也待在走廊裡,看到他神情失落的模樣,將水果籃與鮮花,先放到一邊,說:“頭兒,別太難過,這不是你的錯。”
不是他的錯嗎?
顏煥忍不住深吸一口氣。
一直以來,他都很熱愛,也很敬重自己的職業。
從來沒有對自己所在做的事情,產生過懷疑。
哪怕遇到任何的挫折,哪怕那挫折只有一點點,都沒有懷疑過。
可是這一刻,他開始懷疑了,懷疑自身的能力,懷疑自身的本領,甚至是開始自我否定。
劉雯雯讓他不要想太多,這不是他的錯。
可連沈欣媛都保護不了,還能說不是他的錯嗎?
連心愛的,喜歡的女人……都保護不了。
還能說不是他的錯嗎?
……
沈欣媛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白天。
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外面的天色很亮,風從窗戶裡輕輕飄過。
她動了動胳膊,手指這些都有知覺。
手臂被清理乾淨,用紗布厚厚地裹著,估計縫了不少針,微微一動,疼得她咬牙。
一番動靜,也驚擾到正在身邊睡著的一個人。
天光攏在那人的身上,趴在床單上的臉,一半在明,一半在暗。
五官線條,因為有光的勾勒,在這一刻變得柔和許多。
平時他威嚴高貴得像是一座大山,也像是一株蒼勁雪松,周身總是被一股旁人難以駕馭的氣場所包圍。
但這一刻,如同冬天,迎來春光一樣,萬物在逐漸融化的冰雪下,露出蓬勃盎然的令人欣喜的一面。
沈欣媛才詫異地發現,霍啟真好像陪她在病房裡睡了整整一夜?
正要伸手在他的臉上輕輕戳一戳,睡著的霍啟真,是一種很神奇的存在,很少有人見過。
和小嬰兒一樣安靜寧和。
不過沈欣媛的動作才做到一半,門口又轉來一道高大的身影。
她的脊背立馬挺直起來。
顏煥剛才都在門口,偷偷地看到那一幕了。
本來昨天晚上,他和霍啟真為誰留下來看護的事,爭了半天。
最後連劉雯雯都看不下去,乾脆說:“你們兩個都留下來不就好了?”
不過考慮到顏煥還有工作的事要處理,他心裡萬般無奈地,也心不甘情不願地稍微小坐一會兒。
後面在住院部要封門前,急急忙忙地離開。
大早上又急急忙忙地趕過來,手裡拎著一份早飯,沒有霍啟真的份。
往床頭櫃上一放,顏煥顏煥拖來一張椅子,同樣坐到沈欣媛的身邊。
時間還早,才上午六點多鐘,距離他上班的時間有一會兒空餘。
顏煥抱著臂,眼神淡淡地掃向沈欣媛。
輕聲說:“昨天和霍啟真兩個人,去吃過燭光晚餐了?”
一大早就遇到顏煥的審訊式逼問,沈欣媛清了清嗓子,往後面的靠枕一縮:“也不是什麼燭光晚餐,不止我們兩個人一起吃,還有他的媽媽和弟弟在。”
聽到這句話,顏煥的兩隻眼睛都開始發黑,氣到磨一磨後槽牙。
半天后,才開口:“所以說,你們連家長都見過了?”
沈欣媛“呃”了一聲,在她看來,那樣也不算是見過家長吧,畢竟,她以前在霍家生活過一段日子。
長達五年之久的時光,即使那時候,她是以霍啟真的繼妹留在那裡生活。
即使以前林菀已經離開霍家。
但起碼,林菀應該知道她本人的身份是誰。
沈欣媛笑了笑,也是實話實說:“他們以前,也是我的家人啊。”
顏煥冷淡的:“呵。”
他真的能被她氣炸肺,這話的意思是,以前是家人,所以可以一起吃燭光晚餐,也代表往後還是一家人。
沒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