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盛老將軍即便戰死沙場,還賠上了兒子,可盛家的二房,三房都被以“賞”的方式,賜地邊境,看似得了體恤,實際上也等於是變相的“流放”。
然後到了那位先皇駕崩後,盛嵐珠便想把盛家給扶起來,奈何,二房一脈出去時運氣不佳,水路船翻,盡數喪命,唯有三房倒是在邊境安頓下來,盛嵐珠就只能去抓三房來承這份恩典,可是三房得恩時,她三叔已經年事已高,路途顛簸讓他身體極為不好,還沒等皇上行冊封儀式呢,人就過世了,如此,這個封最後就落在了三叔的獨子盛平身上。
盛平或許在這些年的起落裡,完全明白了,盛家的希望全在這位皇后堂妹的身上,也很是積極的配合著盛嵐珠,雖然有朝事不近的束縛,但,圈子有著微妙,他或多或少還是可以替堂妹傳話,轉話的,為堂妹身後凝聚一些力量。
只是,縱使盛平很不錯,但盛家的人丁卻是詭異的往稀薄裡去了:他那三叔本是有個兩個兒子一個女兒的,偏生的一場天花,兩個兒子親近都染了去,女兒正好同她娘回孃家省親,倖免沾染。
結果兩個兒子是一個先死,一個被毀容……臉上痘疤是坑窪成片。
其實康熙爺也是痘疤臉,但人家心智強大,加上又是帝王,可能毀容也沒關係,而這位被毀容的公子哥,卻沒康熙爺的好心態。
大約以前長的很是漂亮,結果毀容後,就特別的敏感,縱使身份放在那裡,還是有不少的女人願意送上門,可惜,那位敏感的總覺得別人是厭惡他嫌棄他的,便有了抑鬱症的樣子。
結果三年前,和自家媳婦兒的一次口角後,一時想不開,用汗巾勒死了媳婦兒,自己又直接投了井,這下盛家要人丁也沒人丁了,最後也不知道是盛嵐珠的意思,還是先皇可憐她盛家,把那唯一剩下的女兒盛芸兒封抬了郡主,賜字嫻,取個嫻靜的美意,著她做了公主的陪讀,時常的入宮。
秦芳一路艱難的搜尋記憶,才隱約找出這位背後的背景,只可惜,卿歡平日並不上心這些,她倒不怎麼知道這些內情,是以秦芳能夠自己總結和判斷出來的資訊,就只有一個:這位郡主自是向著盛家,向著公主太后的,但就剛才的表現來看,至少也是公主放出來的一條狗。
有了大約的判斷,她就沒在理會這位,跟著前面的太監,去了宮中的後花園……今日太后設下的花燈宴便在此處,此刻天色才近黃昏,彩燈未亮,許多王公大臣的千金公子都已紛至,因著男女之別,倒是分設的兩方:公子哥們位於水榭左側長席,千金小姐們則是水榭右側青紗下的數個圓桌小席。
這樣的差別對待,讓走進水榭的秦芳愣了一下,便是嘴角輕勾了一下,自己去了右側最邊緣的一張圓桌後落座。
她很清楚,男人和女人之間的暴力方式有多大的差別,男人不爽,通常是揮拳打架,明明白白的彰顯,女人卻大都是用著冷落,暗損的陰招。玩的是冷暴力。
而眼下,圓桌數個,已有幾位先到的千金簇擁在一起。圍著兩個圓桌,她那可憐的卿歡記憶。沒一個認識的,而那幾位的眼神,怎麼看也不親近,她也不傻,何必湊上去自取其辱?所以她乾脆選了個角落,打算完低調到底的應付完晚宴就好。
所以她一跪坐下來,就把那個可憐的長方形花燈塞在了桌上。而後便盯著面前擺好的杯碟盞碗的去研究古代的陶器技藝去了。
眼看這位惠郡主沒湊過來,幾個千金對視一眼,壓聲竊竊的私語起來,不多時。葉芳菲到來,卻只她一個,那位嫻郡主並未跟著,應該是找地兒換衣梳妝的重新打扮去了。
葉芳菲一到水榭右側,那幾個先前圍在一起說話的千金裡登時就全起來相迎。一聲聲客氣的話語,親近的樣子,儼然她這個沒封號的相府小姐比有封號的秦芳尊貴許多一般,全然是不客氣的玩著落差的冷暴力。
葉芳菲一面與幾位言語,一面掃看向秦芳。卻發現她低著頭手指頭沾著杯中酒水在桌上寫畫著什麼,倒似自得,當下也就收了眼神,順著那些千金們坐去了那邊的圓桌之中,立時幾個簇擁的小姐們一散,兩桌變了三桌,而此時侯子嬌竟是拎著一隻裱好的花燈也進了來。
“呦,這不候家妹妹嘛,快過來坐!”當即就有人客氣相邀,那侯子嬌應聲向前邁步時,也看到了獨自單坐的秦芳,她愣了一下,到了那幾位千金跟前招呼了一聲,就在要入座時,卻是身子一轉奔到了秦芳身邊,直接跪坐在旁,立時讓那幾個千金都是一愣,讓秦芳也是意外的看她一眼。
“不用為難自己,你還是坐過去吧。”秦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