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竟然充盈著一種受傷的憂傷。
受傷的憂傷?
秦芳為自己的發現而驚詫,畢竟他是那麼的高高在上,又那麼的高冷無情,但隨即她忽然覺得自己明白了點什麼,眨眨眼後笑著開了口:“你別這樣啊,你也許會覺得自己和別人不同,有種找不到同類的孤單感,但到底,這是好事啊!我可巴不得能像你這樣有自我治癒能力呢!”
開玩笑!這可是實打實的異能啊!
要是什麼傷口都能完好如初,那她簡直就可以橫行霸道地衝去東碩王宮裡搶那個什麼碧落草了,根本不用小心翼翼的頂著一個身份。還得為人家先去護衛族人。
“好事?”蒼蘊聞言卻是冷笑了一下,隨即扭頭看著她:“如果因為這個,你被人拋棄了,你還覺得是好事嗎?”
秦芳一愣:“什麼,拋棄?難道你父母……”
蒼蘊的一雙眼充滿了濃濃地怨恨:“沒錯,更甚至,不僅僅是拋棄……我被當地的巫師判定是妖靈附著的孩子,他們把我綁在火柱上。接受烈火的焚燒……”
“天哪!”秦芳驚訝地叫出聲來,人卻是一把抓了他的胳膊:“他們怎麼可以這樣?”
秦芳覺得這不能接受。
在她的眼裡,父母是最親愛的人,即便孩子出現了異樣,做父母的也不能夠這樣對待自己的孩子……
“你,你那時……”
“很痛!”他說著眼裡已是通紅:“我可以傷口和好如初,可我避免不了受傷,也避免不了痛……那火燒的我渾身發燙,發疼。痛得我一直在尖叫……”
他說著,腦海裡已經出現了記憶力最可怕,最令他顫抖的那一段。
熊熊地烈火燃燒著。他被捆在殿前的龍柱上。聲嘶力竭的喊著父皇,母后……喊著救命,更喊著痛……
可是大火的呼啦啦裡,他只能依稀聽見母親的啼哭聲,至於父親,他聽不到半句言語。因為那時,號角在吹響,戰鼓在激昂,還有無數的巫人帶著面具在那裡跳著向神靈祈禱的儺舞……
他喊的聲嘶力竭,他的內心充滿了恐懼。
可是沒有人管他。沒有人救他,他感受著烈火在身上的攀附。然後痛到完全失去了知覺……
“後來呢?”秦芳的聲音已經是顫抖的了。
從來都可以保持鎮定的她,在這一刻,感受到了從脊骨裡傳來的寒意,更感受到內心彌散著的一種痛。
“後來,我醒了,我發現自己被丟棄在墳地裡,而我的全身一片焦黑……”蒼蘊哽咽著低下了頭,“我在那墳地裡躺了三天三夜,躺到我的全身完好如初後,我扒了死人的衣裳,吃了墳地裡孝敬的食物,然後一路順著山向下跑,開始了一路的乞討,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師父,我才有了新的生活。”
秦芳聽得一雙眼在不覺間淚已滿布。
他是多麼的輕描淡寫地講著昔日的事,可是她卻完全可以想象出那是怎樣的畫面。
這讓她不寒而慄,更讓她此刻有種想要摟住這個男人,然後去輕撫他背脊的念頭。
因為她覺得那簡直是她此生無法想象的傷痛。
更覺得,他太過可憐。
“那時,你,多大?”她的淚從眼角滑落,聲音已是哽咽。
“六歲。”他說著雙肩已經抽動起來,秦芳覺得心頭一抽,拉著他胳膊的手,不由的一扯,隨即就張開了雙臂抱住了他。
痛從創口處迸發出來,可是她沒有出聲,她咬著牙壓著那份痛,因為她覺得此刻的他比自己痛。
沒有言語,因為她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來安慰他,她只知道,此刻他是悲傷的,而她是心痛的。
她唯一能做,並在做的,就是抱住他,輕拂著他的背脊,希望這慘痛的回憶能被他塵封或是遺忘……她後悔著自己的詢問,她甚至覺得今天不是個好日子,因為她總是問到會讓兩人不舒服的問題。
“對不起。”她由衷的道歉,因為她相信這樣的糟糕回憶,誰都不願意再想起。
“不,你沒有錯。”蒼蘊哽咽著下巴放在她的肩頭上:“說出來也好,說出來,至少我不用一輩子憋著這個秘密,一輩子自己一個人痛。”
秦芳聞言一愣,隨即輕聲地應和:“嗯,沒錯,會有個人陪你一起痛,而那個人,就是我。”
蒼蘊的身子微微一滯,隨即從她的懷中離開,直勾勾地看著她:“這是我的秘密,你不可以告訴別人。”
秦芳使勁地點頭:“我明白,就如同我的秘密一樣,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