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不是刺痛,是灼痛,當那些嫩刺隔著衣料扎入面板後,因為本身的倒鉤它便鉤在面板內,每一下動作會牽動布料,更會扯動肌肉,所以必然的運動讓她感受到的就是灼痛。
可是,她沒有改變步伐的速度,也沒有讓臉上出現痛色,她步步向前,高昂的頭顱證明她靈魂的不屈。
忽而,一列兵勇疾奔而至,他們衝到了百官之前,紛紛架起長矛大刀給她做了一條低首之路。
是的,低首,那些兵器的交叉高度正好和她的腦袋一樣高,若要無傷而過,唯有低頭弓背前行,而那樣……
她背上的荊棘,就會扎得很歡。
秦芳抿了抿唇,抬頭看向前方,殿前跪列的四十多口在武器的光澤裡隱約,而為王者的金色正在昭昭。
她咬了咬唇,邁步向前,身子依然筆直的直接迎向面前的低首之路。
額頭撞在了長矛之上,她不低頭,反倒後仰頭顱,抬起她的右手捉了那長矛往外一撇。
“咔嚓”厚實的木棍斷成兩截,隨即那長矛的矛頭就被秦芳直接抓著擲於地上!
這一幕,令眾人譁然,百官驚色是兵勇茫然。
而秦芳則咬著唇,邁步向前,在撞上大刀後,也依舊是側身抬右手抓上了大刀下的柄。
她咬著牙發力,靠著她鋼鐵的右臂,靠著她可以捏斷鋼管的右手。
“啪”斷裂聲,清脆的竄入眾人的耳膜,百官的驚色已成懼,而兵勇們的手都發起了抖。
一個女子,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只憑一隻手就連斷兩把武器,長矛木柄還好說,可大刀乃是鐵質,竟然也被她直接掰斷,怎讓他們不驚懼?
秦芳的雙眸浮動著厲色,她看著前方的兵勇,再次邁步向前。
有士兵的武器,在她靠近的那一刻抬了起來,讓了路,那目色裡的驚懼,彰顯著他不敢與之較量。
她沒有停歇依然前行,漸漸地更多兵勇效仿的想讓,卻大多是眼裡有著欽佩之色。
什麼是兵?護家護國的勇士。
什麼是勇?直面生死不屈不撓。
一個女子在他們的面前彰顯著鐵骨錚錚,他們又如何不去欽佩?
所以越來越多的兵勇想讓不說,更用一種注目之禮給了她更多的力量。
可是,當這條低首之路快要走完時,吉祥大總管卻抱著一把寬背馬刀走了下來,這讓秦芳下意識的眯縫了眼,而後看了一眼那高高在上的太后盛嵐珠。
“卿歡!太后有諭,若你有本事斷得這把馬刀,殿前之路定不為難,若你不能,那灑家就要尊諭的用這把刀留下你的右臂!”吉祥的公鴨嗓子難聽的叫嚷著:“免得你這北武雜血之人,以蠻力駭我南昭而得意自滿!”
北武……雜血……
秦芳的眼裡閃過一抹厲色,在吉祥剛要捧起馬刀時,她一甩右臂,一巴掌就結結實實的抽在了吉祥的臉上,立時打的他半張臉都變形飛牙不說,更是血汙滿滿地直接睡在了臺階上,半天連話都說不出來。
“我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嗎?”她瞪著他,言語森森,隨即彎身撿拾起了那把馬刀,而此刻在前方的眾人也看到了她的背。
把荊條下的白衣已然飄紅染血,那成片的紅在白色的襯托下,紅的觸目,紅的驚心,可是……惠郡主卻一聲不吭。
霎那間,周遭都沉寂在一種詭異的氣氛裡,好像每一個人都不是在看戲,也不是在看她今日到底有多麼的不堪,反而是在看著她奔赴法場一般,內心揪揪。
秦芳撿起了這把寬背馬刀,入手的重量足可以證明它當年在戰場上是一把上佳的武器,畢竟對戰中,一把馬刀可以砍斷馬的脊骨,這如果緊靠蠻力相斷,簡直是做夢!
可是,她有的卻不是蠻力,而是未來世界的高科技。
“太后,這把刀是您拿來要卿歡斷的,卿歡如果沒說錯,這把馬刀可是您盛家長者遺物,若今日我斷了它,您他日尋我麻煩可怎麼辦?”她揚聲而問,聲音在殿前的階梯上飄。
“你只要能斷了它,哀家定不尋你麻煩,可若沒能斷的了它,那哀家就要你的右臂!”盛嵐珠言語著站了起來,一身金色的華服同帝王一道彰顯著她的貴氣。
秦芳笑了一下,伸手摸了摸這把寬背的馬刀,繼而屈了一膝,把那馬刀橫在了腿上,手就按在了刀身之上。
“歡兒!”忽而,前方傳來卿嶽的聲音,雖然有些被風,但他那吼聲,她卻聽的清楚:“刀為軍者之榮,不可毀,好女兒,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