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話鋒一轉,“但是有一點我要宣告,你接了客人的活回去做,若是做壞了,或是延誤交活期限,所有損失你們一力承擔。”
冬青計較片刻,點頭應下,“可以,我今日就能接活。”
月娘心頭一喜,“那便隨我去店裡,我草擬一份記名契約,你摁上手印就可以接活了。”
瑾瑜把鞋子荷包收起來,跟在月娘身後進了金線坊。
繡房裡坐了兩個女子,一個二十出頭的年紀,一個四十左右。
兩人正在繡一幅花開富貴的插屏。
月娘沒有去打擾二人,對冬青笑道:“這是我鋪子裡原有的兩位繡娘,繡的是東邊林員外家的活。”
月娘問了冬青和瑾瑜的名字,手腳麻利的擬了契約,冬青接過看了覺得沒問題,再拿給瑾瑜看過。
兩人確認無誤,就在契約上摁了手印。
月娘翻著一個本子,推過來給冬青,“這是我們鋪子接下來但還沒開始做的活,你挑一個。”
本子上面記載了繡品的所有人,尺寸大小,風格要求,佣金幾何,交活日期。
冬青挨個看了看,選取了要求最簡單的那副。
月娘看到冬青接的活,不禁確認了一遍,“你確定要接這幅?這是一副肖像圖,人物刺繡比風景難上許多。”
這幅繡品是南邊李員外家小閨女李湘棉訂的。
李員外家是明山鎮家財最多的員外,李湘棉又是李員外最寵的閨女。
李湘棉拿了一副肖像畫來金線坊,據說是她心上人給她畫的,她要永久珍藏。
但紙會泛黃,墨會暈染。
於是李湘棉靈光一閃,讓鎮上的繡娘給她把畫繡在布上,要求與紙上的畫像一分不差。
這個要求最簡潔也最困難,交活日期不限,接回來好些天她們也不敢下手。
當初接下這個活,是因為李湘棉出價比同等大小的繡品高很多。
月娘腦袋一熱就接了下來,人為財死啊!
第25章 說法
月娘把李湘棉放在這裡的畫像給冬青看。
冬青看過之後也有些猶豫,這畫像栩栩如生,著色繁多,把李湘棉各種細節都描繪得很到位。
瑾瑜卻伸手接過畫像,“這活我們接下了。”
他看到本子上寫著這幅畫的佣金,除去成本,足足十二兩銀。
繡娘能從中抽三成,冬青繡完這幅畫,就能到手三兩又六錢銀子。
繡娘算是鎮子上很富有的職業,一人的收入比全家都多。
旁邊刺繡的兩位繡娘聞言,手裡頓了頓,抬眼看向冬青二人。
冬青能聽到年長的繡娘“嘁”了一聲。
顯然對冬青接這份活嗤之以鼻,貪心不足蛇吞象。
月娘無奈的看了一眼,沒有理會。
年長的繡娘眼睛不行了,繡出來的東西瑕疵很大,卻不願意就這樣放下這個肥差。
拉攏新繡孃的行為,讓老繡娘感受到威脅,又不能對東家表現不滿,只能看冬青不順眼。
冬青看向瑾瑜,她對自己刺繡的手藝很瞭解,自由發揮還不錯,但不一定能一分不差的把這畫像搬到布上。
這不是兒戲,若買家不滿意,她就要賠償至少十五兩的銀子,她賠不起。
瑾瑜輕握冬青的手,湊到耳邊低語,“火中取栗,你放心接,我會幫你。”
他知道十字繡這種東西,他會把整幅畫都搬到布上。
手殘黨福音,現代對刺繡一竅不通的人,憑藉座標都可以繡出精妙的繡品。
以冬青的才能,定是很輕鬆就能把整幅畫一分不差的繡出來。
冬青打心底信得過瑾瑜,就點頭道:“這活我們接。”
瑾瑜道:“但得把所有用的上的絲線顏色備齊,否則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那是自然。”月娘滿口應下,不是她說笑,她這金線坊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該有的配色一樣不少。
當即推出一大排的絲線,各種顏色應有盡有。
冬青和瑾瑜月娘三人,手裡拿著畫像,湊在絲線旁邊對比,把所有畫像上的顏色找齊。
找齊絲線,月娘給冬青拿了與畫像同等大小的布料做底,結了收鞋子荷包的銀錢,把二人送出門去。
成不成就看冬青接的第一單活,反正她有契約在手,怎麼著她都不虧。
出了金線坊,冬青忍不住問瑾瑜,“方才你說幫我,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