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道:“我們的錢不能上交,一文都不行,人都有慣性,一開始我們不耽誤幹活還能給錢,他們也許會覺得過意不去,但時間一久,習慣了就會覺得理所當然,到時不管家裡有什麼事,他們都會習慣依賴於我們。”
瑾瑜說的不無道理,如果潛移默化發展到這個地步,人就會習慣依附於能給他們幫助的人,瑾瑜和冬青又不能硬起心腸棄之不顧,越是伸出援手情況就只能越是惡化。
這種情況隨處可見,對誰都沒有好處,很多人家因為沒有防患於未然,強的越強,弱的有靠頭就越弱,時間一長,導致心理不平衡,手足反目。
冬青蹙起黛眉,“可……若是我們一開始就棄之不顧,他們心裡依然會不平,我們有能力賺得銀錢,卻不顧兄弟情義,一文錢都沒有分給他們。”
古人看重宗族,時興大帶小,一家興旺總是要對宗族伸出援手。
她們若一毛不拔,只怕除了大狗不平衡之外,瑾瑜的父母也會覺得瑾瑜不近人情,同樣會導致六親不近的後果。
只要一牽扯利益,總會生出些隔閡。
瑾瑜突然展顏一笑,“誰說伸出援手一定要直接給錢?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冬青心思靈活,一點就透,“刺繡是沒辦法授人以漁的,那需要長年累月的積累,而且嫂子和孃的手因為常年勞作,骨節變形且粗糙,會把緞面繡線刮起來,不適合刺繡這樣的精細活兒。但我會很多口味清新的小點心,我可以教嫂子做,保證新奇又容易入口,銷量會很好的,比荷包鞋子都容易賣。”
瑾瑜看著冬青亮晶晶的眼睛,心裡頓時一片柔軟,輕聲道:“冬青,你還有什麼是不會的?”
“我?我對農活不在行,這些天下來,總覺力不從心,指頭還有些疼,泥土讓我的手粗了些許,我擔心我的手也變形,以後可能不能再拿繡花針了。”冬青看著自己的手,一本正經的回答。
瑾瑜結實有力的手臂將冬青攬入懷裡,摸摸冬青柔順的發,“傻瓜,我說過你不用跟著下地,我有的是力氣,我養你,你只需在家做我的先生就好。”
瑾瑜的聲音震盪胸腔,透過不厚的衣裳印在冬青身上,冬青覺得那震盪彷彿震得她渾身酥麻,忙掙了掙,卻沒能掙脫。
“你,你先放開我再來說話!到底誰是傻瓜?娘和嫂子同樣是女子,她們做得我為何做不得?我也要吃飯,怎能優待自己?”
瑾瑜執起冬青的手,摸了摸,“嗯……確實是粗糙了不少,你的手有更大的價值,做農活變了形,不是明智之舉,你明日就與嫂子說點心的事,若是成功,嫂子與你都不用下地,賺的錢卻比下地多上許多。”
“嗯。”冬青點點頭,收回自己的手,尋思著改天去集市採購材料,她出成本和手藝,翠枝跟著學。
生意做起來之後,日常開銷就從收入裡出,開銷剩下的再與翠枝平分,這樣大房也有了除莊稼之外的收入,還會對她心懷感激。
說起額外收入,瑾瑜的陷阱已經好些天都沒有困住野物。
奇怪的是他每次去看,時不時一些陷阱都是被觸發了的,上面卻沒有拴住東西。
瑾瑜想著該換個地方佈置陷阱,否則再這樣下去,他要連自己的筆墨紙張都買不起,又何談幫助冬青湊錢入籍。
冬青刺繡的手藝這些天在清水溝傳開了,倒不是因為翠枝時常穿著那雙鞋,翠枝要下地幹活,那雙鞋早就洗乾淨了放在櫃子裡。
這事能傳開,全靠村長家的三個兒媳,仨都是愛炫耀的主兒,鞋子完工就迫不及待的穿在腳上,四處走動。
因此,又有幾單活兒找上冬青,晚上瑾瑜唸書的時候,冬青就把花色給繡了出來。
隔壁大伯家的幾個女眷有些坐不住,剛知道那鞋是冬青繡的沒幾天,趙氏領著三個兒媳,到李老漢家串門來了。
嘮著嘮著,趙氏就把話題扯到了冬青身上,對著王氏道:“桂花啊,你們家這次可算是撿著寶了,本以為便宜沒好貨,沒想到你們三兩銀子,能買回來冬青這麼個稀罕人兒。”
王氏有些自得,“那可不是,咱們家冬青長得出挑,人又能耐,關鍵是還乾淨。”
說著王氏湊到趙氏耳邊,悄聲道:“冬青初夜可是見了紅的,跟那些被人買來買去作弄過的破鞋不一樣。”
趙氏驚訝一瞬,暗自啐了一口,不就是運氣好點,恰好買了個乾淨的回來。
面上卻跟著王氏笑得開懷,“那是,冬青的本事咱清水溝的人可都見著了,嘖嘖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