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而言之,當下只憑李全的猜測,不方便行事,只能先做些防範,需要探到湘王的底,才好進行下一步動作。”
華元帝一下一下敲擊著書案,道:“如此說來,朕需要一個去探湘王底細的人。”
徐千章拱手,道:“正是,聖上需要選一個信得過的人下放廊州,不是湘王的人手又能打入湘王內部,但如今不知道朝中有沒有湘王的耳目,一時找不到合適的人選。”
華元帝道:“閣老覺得,李全如何?他毅然向朕檢舉湘王不合理的行徑,就不可能是湘王的人手,也足夠機敏,應該能應付湘王,為朕探到湘王的底才是。”
徐千章想了想,卻搖頭道:“不妥,李全剛從廊州賑災回來,與湘王多多少少有些接觸,而且李全本是翰林學士,又立了大功回來的,突然下放成為地方官,太不合理,會引起湘王懷疑。”
華元帝眉間溝壑越發的深,一時半會兒的,還真找不到這麼個合適的人選下放,事情陷入僵局。
“今日暫且如此,閣老留心看一下,有沒有候補的人選,前去探路。”
“遵命,老臣告退。”徐千章躬身退出去,尋思回去仔細篩選,找一個信得過又能合理下放的人。
這邊瑾瑜直接回了家,冬青和小圓李林正在院中吃茶。
李林看瑾瑜進門,立刻給瑾瑜倒了杯茶,“全兄!好久不見,一切可還順利?”
瑾瑜點頭,端起茶杯淺嘗一口,道:“還不錯,收穫頗多,你們呢?生意如何?”
李林一攤手,“還能如何?有我和小圓出手,當然不可能出岔子,說是日進斗金都不為過。”
一切都是冬青打了底子,他們只需要看著經營,一般情況確實不太容易出岔子。
小圓笑意盈盈,“老爺,您如今可是翰林學士,我與李林已經將永安街的宅子佈置妥當,下人丫鬟一應俱全,老爺和姑娘只需要搬進去即可。”
聽了小圓的話,瑾瑜面色一肅,道:“我命令你,不要叫冬青為姑娘,要叫李夫人。”
“……”
“是……老爺。”小圓只得應下,瑾瑜從來不擺官老爺和家主的架子,這好不容易拿出來一次,她怎麼敢不從?
瑾瑜滿意的點點頭,“嗯,如此甚好,那便在宅子門上掛起李府的牌匾,選個黃道吉日,我們正式搬進去。”
冬青笑道:“好,我們一直在往外送禮,瑾郎都是翰林學士了,這次,也是時候應該收一次禮。”
“選定搬遷日子後,就放出訊息去,咱們李翰林李老爺買了新宅子,喬遷之喜擺宴慶賀。”
瑾瑜心情有些微妙,他送出去這麼多禮,終於輪到自己收禮了。
這就是變相的吆喝,我好不容易有個由頭,你們要巴結我的趕緊來送禮。
這麼一想,瑾瑜覺得有點好笑,莫名的滑稽。
幾人商定了一下細節,小圓和李林就各自去準備,留了冬青和瑾瑜在家裡。
瑾瑜環住冬青的腰,輕聲道:“你說,我們突然搬進這麼大的宅子,會不會有人懷疑我貪汙?畢竟以我的俸祿,得不吃不喝湊十多年才買得起這個規模的宅子。”
冬青偏頭一笑,道:“不怕,如今商人地位日益上升,瑾郎你也在朝中有了一席之地,我們可以露一些底,讓別人知道生意火爆的長寧酒樓,是我的產業。”
瑾瑜胸中一股不知名的情緒蔓延,抱著冬青的手又緊了緊,“有時候,我都不知道該拿你怎麼才好。”
“我想把世上最好的一切都給你,卻發現我除了一腔愛慕之意,再沒有什麼可以給你。”
冬青唇角忍不住上揚,“在冬青心裡,能得瑾郎的愛慕,已是世上最好的東西,無所能及,再無他求。”
她沒有告訴瑾瑜,她對瑾瑜,也是滿腔愛慕之情。
這世上最美好的事,不過是我心悅的人剛好愛慕於我,而我們兩人,還是結髮夫妻。
準備要搬家,冬青和瑾瑜閒時就陸陸續續收拾著小院裡的東西。
冬青最開始整理的,還是銀票細軟。
她們有一個小盒子,裝著半盒子大額銀票,冬青開啟取出來清點。
將銀票一把抓出來,卻感覺隨手帶出一個物件,落在地上發出叮噹響聲。
旁邊的瑾瑜聽到聲響,回身一看,發現是當年為了二兩銀,被冬青當了,他又給冬青買回來的那個銀鎖。
許是年代久遠,銀鎖落在地上,鎖身硬生生摔作了兩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