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因為錯把寶壓在程雋的身上,讓她流離失所,窮困潦倒,又怎會意識到程雋竟然是嘉澄的老闆。一想到自己上輩子生活如此困苦,幾乎要走不下去的時候程雋都心硬著對她不聞不問,眼睜睜地看著她最終走到死亡的一步,徐碧影就更恨了。
她恨程雋的冷漠,更恨程雋的差別對待。若是程雋對所有人都是如此的冷漠,或許她還沒有如此的絕望和憤怒。但當她目送著程雋揭開真實身份,讓阮啾啾那種女人坐在了嘉澄老闆娘的座位上,徐碧影就有種被羞辱的彷彿當街被扒得一乾二淨,赤。裸裸地躺在大街上的恥辱感。
正是因為這對比太強烈,讓徐碧影愈發地感到痛苦。
阮啾啾得到了錢,得到了無一處不完美的程雋,竟然還勾搭走她唯一的希望顧遊。
她不甘心啊!
重來一回,怎麼可能變成這樣,這和她預想中的生活簡直是天差萬別!
既然如此,為什麼上天還會讓她重生?為何還要讓她遭受比上輩子更加痛苦的人生經歷?眼睜睜看著自己本應該擁有的東西盡數被搶走,幾乎每一天都讓她在煎熬中掙扎。
若不是南宮傲天徹底地將她拋棄,徐碧影還不至於崩潰到如此地步。
——連那種廢物都嫌棄她,憑什麼!
徐碧影在兩人吵架的時候,惡向膽邊生,一時氣極,竟然隨手拿起水果刀捅了一刀南宮傲天。刀口不至於致命,徐碧影本想自我了斷,徹底結束這荒唐的第二次人生,這時她想到了阮啾啾,她不甘心只有自己一個人離開,阮啾啾那樣毫無羞恥得意洋洋的女人也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
所以,她找上門來。
“錢是我的,人也是我的啊!”徐碧影發出一聲幾近咆哮的嘶吼。
兩車距離相撞不過幾秒鐘的時間,阮啾啾心跳如鼓,不知為何,一股從未有過的死亡的危機籠罩著她,讓她渾身戰慄。她聽到司機在極力地打方向盤,她聽到車胎因為突兀地轉向,在柏油馬路上發出吱呀地一聲刺耳聲響,車子以從未有過的幅度劇烈甩到一旁。
驚險的一瞬間,阮啾啾的腦海竟然浮現出程雋的臉。
她想,如果她出了事,程雋沒飯吃怎麼辦?會不會蹲在雪地裡等她回來,就像那次一樣,一直一直地等著她?
他說,別走。
他說,我喜歡你。
他說,抱一下。
而她該回應點什麼比較好。
“砰!”
……
……
……
彷彿宇宙開天闢地之始的一場爆炸般的轟鳴炸開。耳膜不堪承受發出巨大的嗡嗡聲,身體劇烈的撞擊,讓整個人的神經都跟著遲鈍下來。不過短短的幾秒鐘,卻隔著漫長的而又久遠的銀河系,天上的星辰紛紛炸裂開,化為人世間最燦爛而壯麗的煙火,簌簌地落在地上,毫無聲息。
“呼——”
“呼——”
“夫人?夫人!”
就像腦袋被塞到一口大鐘裡,聽別人敲了一首新年快樂,震得她昏天黑地,偏偏又無比清醒。死寂的黑色在掀開眼皮的一剎那,露出車頂的顏色,以及司機焦急的臉在晃動。
“您還好嗎?我已經叫了救護車,您別害怕,先生在趕來的路上……”
阮啾啾呆滯地眨了眨眼睛:“我沒死?”
司機找出一塊布巾按住阮啾啾額頭的傷口,小心翼翼地說道:“恐怕額頭要暫時破了相。”
原來,那一聲撞鐘的燦爛轟鳴,是頭重重撞在了擋風玻璃上。
阮啾啾遲鈍地捂住頭上的布巾,渾身上下發麻,彷彿劫後餘生般,這時才緩過勁來,長長地吸了口冷氣,渾身僵硬得厲害。
她啞著嗓子問道:“你沒事?”
駕駛座更容易受到傷害才對。
司機說:“我沒事,我打方向盤避開了,但是車尾被撞到,才讓您無辜受害。”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阮啾啾顫顫巍巍地坐直了身體,果然,擋風玻璃上有一塊凝固的血跡,看起來竟有幾分駭人。
破相了就破相了,她又不是明星,也不靠這張臉活,命留下來就好。
有那麼一瞬間,阮啾啾幾乎以為自己要死翹翹,或許就回到另一個世界了。
“對了……兇手呢?”
司機指了指阮啾啾身後的某處:“撞到牆上了。是個女人,已經昏迷不醒。”
“女人?”
阮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