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你這個朋友真不錯,可惜以後我們見面的次數不多了。”王庚有些遺憾道。
“怎麼啦?”張幼儀從車裡探出頭來,關心地看著王庚。
“武漢那邊調我回去了,職位是中央軍校校長。”王庚道。
“啊?”張幼儀微微張大嘴,有些驚訝,從上海駐軍司令調到軍校做校長,好像有點被貶的意思,畢竟在這邊,王庚是眾人所知的上海王啊!“是不是有點可惜了?”
王庚搖搖頭,回頭看了看背後繁忙的黃浦江,有些唏噓,淡淡一笑:“我自己申請的!”
“哦!那你保重!”張幼儀沒有說話,在沉默中作別車後的那個白衣男子。
一段旅程讓兩人關係近了一步,發現大家有很多共同的話題,彼此隱約感受到對方的好感,只是好像差了點什麼,誰都沒有再邁出一小步。
陸家,房間裡不時傳來女人痛苦的叫喊,一聲聲或低沉或高亢的呻吟;隱約還伴隨著產婆鼓勵和指導的聲音,這讓門外的人心都揪了起來——陸小曼正在生產。
和產房裡的緊張氣氛不同,門口的氣氛冷漠又壓抑。
主要來自兩個男人,一個是王庚,另一個是徐志摩。
王庚坐在長椅上一言不發,臉色嚴峻,從不吸菸的他這會手裡加了根香菸,長長的菸灰掉落下來,沾染了光亮的皮鞋,他都渾然不知。
而徐志摩則像熱鍋上的螞蟻,雙手握拳,不停的轉啊轉,嘴裡還不停地叨唸什麼。
王庚偶爾抬起頭,目光落在徐志摩身上,瞳孔不經意間收縮,看著徐志摩那著急的表情,讓他感覺好笑,又有點諷刺,此刻他的心情多麼複雜,百味交陳,難以形容。
當然,還有冷漠。
終於——
“哇”的一聲,如銀瓶乍破水漿迸,把眾人糾結的心情打破。
“恭喜了!貴府添了位千金!”產婆一臉笑容地走出來。
“大人呢?”徐志摩著急上前,眼看就好抓起產婆的手。
“都平安,都平安。”產婆連忙道,目光落在身材高大的王庚身上,那一身閃閃的軍服不怒而威。
陸家父母第一時間進去,徐志摩正想跟著進去,卻被王庚一手拉住,“你在這等著!”王庚冷冷道。
徐志摩愕然,王庚那冰冷的目光讓他下意識退卻,這才想起彼此尷尬的關係,不由得停住了腳步。
王庚這才面無表情地走了進去。
“劫後餘生”的陸小曼一臉蒼白,無力地躺在床上,眼睛閉著,消耗太多力氣後,她已經睡過去了。
王庚眉頭輕蹙,房間裡還殘留血腥的味道,他默默地注視著陸小曼片刻,臉色有些動容,又微微地搖了搖頭,把目光轉向陸家母親懷裡的嬰兒,此時他的目光才柔和下來,一絲笑容慢慢地爬上他的嘴角。
他微微有些顫抖,握了握拳頭,想伸手過去,又極力忍住。
“是個女孩,老頭你說像不像小眉剛出世那會啊?”陸家母親笑著問陸家父親。
“像!鼻子嘴巴都像!”陸家父親笑呵呵地點頭。
陸家人丁單薄,小女孩的降臨讓二老心怒放,捧在手裡愛不釋手,一時都忘了旁邊的王庚。
王庚站了一會,有些不耐煩,眉頭重新皺了起來,輕聲咳嗽。
陸家二老回頭看王庚,想到了什麼,臉色尷尬起來。
見王庚伸手過來抱嬰兒,陸家母親下意識地往後躲。
王庚默不作聲地從陸家母親手中接過嬰兒,心情激動,感覺沉甸甸的,臉上卻沒什麼表情。
“好了,事情就這樣吧!”
王庚抱了會嬰兒,眼看就要走。
“這——”
陸家母親阻止道:“等一下!”
“有問題嗎?”王庚回頭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陸家母親就像被刀子橫在面前一樣,心情著急,卻說不出話來。
根據當初的協議,這個孩子以後跟王家,和陸家一點關係都沒有。
眼看氣氛緊張,陸家父親道:“小曼還沒見著孩子呢?是不是等她醒過來,我們再商量商量!”
“沒什麼好商量的!”
王庚看了沉睡中的陸小曼,見她眉頭還蹙起,真是難為她了,她也夠拼命的,然而她的拼命不是為了孩子和孩子父親額,而是門口外的野男人!
當初要不是自己及時,自己的骨肉也被她殺死了吧!
這個女人!
雖然對她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