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補了一句:死的是敵人的間諜,不過我可不能說給你聽。
杜月笙臉上一白,點了點頭,突然又問:“怎麼是副的,王矮——他不是你們軍事情報局的大頭目麼?”
“上面還有個來頭更大的,據說是大老闆的親信。”
“大老闆?宋家的那位?”杜月笙越來越好奇了。
“不是,或許來頭更大!反正我也沒見過,只是聽過一些傳聞。好像,這次青幫煩了某個大人物的忌諱,對方點名要對付青幫的鴉片生意的。”
戴春風止住話,沒有往下說的意思,這是機密,不能再說了,更不能說給杜月笙聽。
杜月笙有些失望,沒能聽到更深的內幕,上了汽車離開了。
“哎,頭疼啊,就算自己有心改變,張嘨林那傢伙會願意嗎?但願別再鬧出什麼風波了。”
坐在汽車上,杜月笙拍了拍腦門,想到這些煩心事,腦袋就隱隱作痛,感覺似乎某種陰謀籠罩在自己和青幫頭上。
躲在後面放箭的不僅是斧頭幫的那個王矮子,很可能還有洪門參與在內。
青紅青紅,青幫和洪門恩怨糾纏百年了,而致公黨和海外洪門的關係,杜月笙如何能忘記?
沒錯,就是一場陰謀!
杜月笙氣得直拍**,臉上神色不定,腦袋裡一時間閃過王亞樵、虞洽卿、戴春風等人的臉,想想這些人說的話,無論是好意勸說還是威脅,都讓杜月笙明白一個道理:近年來國內局勢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青幫不改變是不行了!不然,他真的可能成為黃金榮第二了!
杜月笙想了很多,卻始終猜不到背後有個熟知這個時代脈搏,同時具有巨大影響力的司徒南在作怪!
回去不久,杜月笙就找來張嘨林商量,張嘨林一聽杜月笙有打退堂鼓的意思,臉色立刻就變了。
“什麼?不賣鴉片了?”張嘨林黑著臉,有些不太相信地看著杜月笙。這傢伙去談判,結果就談成這樣?
“那邊態度很強硬,洋人的面子也不好使,華界的生意算是黃了。租界這邊,問題估計還不大!”
杜月笙平靜道。有些話他沒完全說出來,畢竟張嘨林這傢伙也不是省油的燈,黃金榮死後,他就一直和自己爭奪青幫和三鑫公司的領導權。何況這傢伙脾氣更不好,心狠手辣,如果讓他去鬧一鬧,或許事情有轉機?
“此事不能就這樣算了!”張嘨林道。
“哎!畢竟他們是官府啊!”
杜月笙嘆了口氣,不再多言,打定主意,暫時先別出頭了,勸了張嘨林幾句。
兩人沒商量出個結果,離開時有點不歡而散的意思。()
347指點
繁忙的黃浦江上飄著一艘隸屬於民生輪船公司的輪船,旗幟飄飄,輪船正駛向外海,背後就是繁華的上海灘,城市的輪廓漸漸隱去,只在江面上空留下一行黑煙。
從十六鋪碼頭登上輪船,杜月笙心情頗不平靜,只見他瘦削的臉上表情嚴肅,眉宇之間有憂色。
他自認不凡,此刻卻有種被脅迫的委屈,為了自己的前途,為了青幫,他不得不去趟武漢,考察那個越來越強勢的政權,說不準能找出一條和解之道。
“自打稅警團開進上海,形勢就變了,見青幫受打壓,鴉片生意受了那麼大的損失,洋人不痛不癢地抗議幾句,卻不像滿清那會動不動就把軍艦開進黃浦江,是他們變弱了,還是……”
杜月笙心裡暗暗嘆息,什麼時候自己要稱霸上海灘不僅要看洋人臉色,也要看民國政府的臉色了?
江水茫茫,杜月笙覺得自己和青幫的前途就像眼前的這灘江水,要找個可靠的碼頭才能上岸。
“我就知道你在這!”
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思緒被打斷,杜月笙轉頭一看原來是虞洽卿,連忙把臉上的憂色收斂起來,換了張笑臉對虞洽卿道:“吳淞口越來越熱鬧了,老遠也能看到岸上的熱鬧的工地,機器隆隆不停,這上海新港真有幾分氣勢!”
虞洽卿點了點頭,杜月笙又問道:“誰能想到美華公司真敢在海邊豎起一座鋼鐵廠?”
看著前方不遠處沿著海岸岸敞開近公里長的碼頭施工工地,杜月笙一邊說心裡感慨美華公司他們的魄力。就規模而言,新港碼頭超過外灘的十六鋪碼頭多了。可惜這樣一塊肥肉不是青幫可以染指的。
虞洽卿點了點頭,順著杜月笙手指的方向,小小地糾正了杜月笙的錯誤,他笑道:“那不是鐵廠,而是江南造船廠的新址,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