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禔額頭開始淌汗,不知組織著語言,好在康熙此時心神放在胤祺臉上,並沒有將注意力過多的放在胤禔,不然胤禔能不能躲過康熙的責罰也不一定。
康熙眼神詭譎的瞧了胤禔一眼,便放過了胤禔,轉而問胤祺。“老五,你這臉是怎麼回事?”
胤祺緊緊握了握拳頭,垂首回答道。“兒臣不小心被流矢所傷,並不關大哥、三哥的事。”
此話一出,胤禔頓時鬆了一口氣,而胤祉卻是面露緊張之色。胤祺這傢伙,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暗中提醒汗阿瑪,他的臉就是自己和老大所傷嗎。
與胤禔直白的大腦結構不同的是,胤祉作為一個愛好讀書的文藝青年,是明白胤祺話中隱藏的含義的,而且胤祉也相信,他那英明神武的汗阿瑪也明白胤祺話中含義的,不然為啥汗阿瑪會用那麼意味深長的眼神瞅著自己呢。
胤祉心中一顫,很乾脆的跪地磕頭道。“汗阿瑪,是兒臣不好,是兒臣和大哥比武時誤傷了五弟。”
“比武誤傷???只是誤傷的話,為何在臉上留下深見骨頭的傷疤。”
佟玉姮瞧著胤祺臉上的痕跡,便很為胤祺心疼,本是那麼俊俏的兒郎,如今因為這麼一道口子毀容了,等回宮時,宜妃見了,指不定多心疼呢!
想到此處,佟玉姮語氣愈發不好的接著說道。“我說三阿哥,你和小五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值得你下這麼重的手。”
“皇貴妃。”
康熙輕喚一聲語氣明顯有些過分的佟玉姮。佟玉姮微抿唇瓣,不再說話神色卻不見緩和。至於康熙,定定的打量胤禔和胤祉一會兒後,突然笑著說。“小五在戰場之上為了保護朕,以至於被流矢所傷破了面,小五心性甚善,為人敦厚,朕甚憐子,特赦封多羅貝子。”
此言一出,除了因為腿疾一向比較淡泊名利的胤佑和性格圓滑、卻帶了點蒙古人的憨厚的胤禩是真心為胤祺外,胤禔和胤祉兩人的面部表情都不是那麼美妙。
注意到他們的神態,康熙冷哼一聲,卻不再說什麼,而是讓五人出去。
等到五人魚貫而出後,康熙躺到軟塌上闔眼假寐時,佟玉姮才突然出聲道。“出來這麼久了,倒有點想念二二和小四兒了,特別是熙和那小妮子,可別被她兩哥哥縱得越發無法無天了吧。”
“你呀,就是瞎操心,熙和就算成天搗蛋那也是朕的心頭肉,有朕寵著,就是越發無法無天又如何!”
“…所以臣妾才會說,熙和這丫頭越來越野了。”
想當初佟玉姮在宮裡時,熙和這丫頭就是看誰不順眼就是一巴掌,偏偏頂著一張肖似康熙的人,在宮中橫行無忌,即使被打之人、輪番上陣、背地裡跟康熙上了多少的眼藥,康熙依然寵熙和寵得厲害。就算熙和想上天摘星星,估計康熙也會親自扶梯子。
佟玉姮想著,翻年熙和就六歲了,也是時候找教養嬤嬤教導教導規矩了,不求她能像純禧、端靜、恪靖一樣女紅精湛,舉止賢淑,但至少也不要像榮憲一樣,驕橫跋扈、徒惹人厭煩不是。佟玉姮可不想到時熙和嫁人了,還傳出跟額駙一言不合就開打的事,要知道她這個做孃的雖然也愛揍人,但隨時都有人頂缸,所以至今沒被識破本來面目,可熙和這妮子怎麼做的,脾氣來了,就先甩一巴掌再說,完全不顧及還有場合這一回事。佟玉姮覺得、只要自己一回宮,明兒上門告狀、說遭受熙和的人絕對絡繹不絕。
嘖,定要好好想個辦法才行。
嗯,還要胤祺的臉,不知道還有治好的可能性不!
佟玉姮左琢磨熙和的事,右琢磨胤祺的事,不知不覺就打起了瞌睡。等到佟玉姮一覺睡醒,發覺自己已經躺到了軟塌上,身上還蓋了一件金黃緙絲洋灰鼠皮披風,想來是康熙發現自己在旁打了瞌睡,將自己挪到了軟塌上,並蓋上了這件披風的吧。
佟玉姮揉了揉眼,隨即起身去了行帳隔出的洗漱間,洗漱換了一身簡潔大方的旗裝。剛手拿梳子對鏡梳頭時,身穿明黃色緙絲長袍的康熙撩起門簾,從外走了進來。
“醒了。”
說話的同時康熙順手拿過佟玉姮手中的梳子,幫她梳理那一頭長至腰間的青絲。
“還是梳小兩把頭。”
只會梳小兩把頭的康熙笑了笑,手法並不是很熟練的佟玉姮梳好髮髻,並取了一支做工並不是很精緻的桃花形狀的檀木木釵簪在髮髻上。
佟玉姮若有所思的摸了摸髮髻上這支桃花形狀的檀木木釵,笑語嫣然的問。“表哥,這是你自己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