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他自己吃醋好不好?你是我娘,我想怎麼撒嬌就怎麼撒嬌,管的著嘛他!看見我就是一副,我搶了他孃的樣子,他……”
說到這裡,潘辰忽然閉嘴了,目光緩緩的瞥向了柳氏,一隻手捂住了嘴,驚愕道:“不會吧……”
柳氏一把將她的手給拍了下來:“不會什麼不會?我說你這孩子怎麼就沒心沒肺呢,什麼情況了,你還稀裡糊塗的?真是要被你氣死了。”
柳氏正在訓潘辰,就聽蕭霽容從人群那兒對她們喊道:“還墨跡什麼呀,過來易容。”
潘辰驚訝:“易容?他們要幹什麼呀?”
柳氏還沒回答,一旁的一個年紀頗大的紅衣女護衛就過來對柳氏抱拳說道:“首領,快些去吧。大祁現在在各個關卡都嚴防死守,咱們不易容是混不過去了。”
柳氏對那女護衛點了點頭,拉著潘辰的手就往人群中走去。
“娘,我不想易容。”
潘辰低頭小聲囁嚅,心裡有個聲音暗自說道:易容了,祁墨州還怎麼找她呀?
柳氏一根指頭戳在潘辰的腦袋上,低聲訓斥道: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還惦記他呢?忘了你差點殺了他?你以為你現在回去還有命啊?要不是因為你這麼個糟心玩意兒,老孃犯得著……”
柳氏醒來之後,已經聽那個女護衛說了潘辰被綁過來的全過程,知道潘辰為了保護她,而刺了祁墨州一劍,潘辰現在即便被帶回去的話,估計也落不著什麼好,柳氏才妥協了,隨他們回蕭國去。
柳氏的話讓潘辰面上一黯,低頭看著自己的身上穿的農婦的腰帶,到底是沒敢反駁柳氏的話,因為柳氏說的,也正是潘辰所想的,她被人矇騙,以為祁墨州不僅抓了柳氏,還對她行刑,一時失了分寸,情緒失控,把祁墨州給刺了,當時那把劍刺入他胸腹間,就像是割斷了兩人間的感情吧,一切都是因為她不信任祁墨州而導致的悲劇發生,就算祁墨州來找她,她也沒臉跟他回去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更何況,潘辰也不敢保證,她對祁墨州做了那樣的事情之後,祁墨州還會不會找她,也許他會覺得,身邊少了她這麼個掃把星,會更好吧。
柳氏見自己一句話勾起了潘辰的傷心事,也不忍再罵她,又在她後腦處摸了摸,將她拉到了圍在一起等易容的人群那裡。
潘辰的情緒消化能力還可以,說好聽點叫樂觀派,說難聽點,就是柳氏常說的沒心沒肺了,有很多事情她也不願意表現的太多,這樣不僅對自己沒好處,還會無端端的給身邊的人帶來負面情緒,所以,潘辰深吸一口氣後,就又變成了剛才那個粘著柳氏撒嬌的軟骨病患者了。
一個黑臉男子走過來,瞪著潘辰,潘辰從他的眼神認出了他:“哇,你怎麼變成這樣?”
易容後的蕭霽容從潘辰臉上看到柳氏臉上,目光中透著期待,他期待柳氏能用看潘辰的目光看他一眼,然而柳氏卻對他有所忽視,拉著潘辰就往易容的地方去了。
潘辰走到那易容的地方時,就覺得鼻子不對,打了個噴嚏,等到輪到她的時候,那黑乎乎的膠質物體一拿到她面前,潘辰就覺得五臟六腑一陣翻江倒海,積攢了好多時候的泥石流終於忍不住噴吐而出,然後一發不可收拾,把那個易容的師父給嚇壞了,也許一輩子都沒有見過這樣氣吞山河的宏偉畫面吧。
潘辰伏在膝蓋上不住嘔吐,感覺自己的肺和胃下一秒就要全都吐出來了,柳氏也是嚇壞了,剛去給潘辰拿了一塊溼水的帕子過來,怕她不肯碰那些髒兮兮的東西,沒想到一來就看見潘辰在吐,聲勢太浩大,也沒人敢接近她,柳氏上去不住拍打潘辰的後背,蹲下身子,緊張道:
“怎麼了,怎麼了?這是怎麼了?”
潘辰吐到後來,連苦膽水都要吐出來了,柳氏在一旁急得暈頭轉向,一點都沒了一路上的冷靜自持,護衛中有一些年紀大些的護衛,面面相覷,目光中都透著一股難以置信,曾經那個傲視帝國,素以冷漠殘酷聞名的十風堂首領,此時此刻,就像是那些普通民婦般,因為女兒的嘔吐而失去了理智。
“首,首領,要不讓我來瞧瞧?”
柳氏身後響起一道男聲,十風堂裡醫道堂堂主主動站出來替柳氏解決難題。
柳氏將吐得沒什麼好吐的潘辰扶著靠在身上,用帕子給她清理了手上和嘴上沾到的穢物,然後才將潘辰的手腕遞了過去。
那人把脈過後,似乎不怎麼確定,又重新把了一回,然後才看向了柳氏,一副不知道說什麼好的樣子,柳氏見他這樣,可沒什麼好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