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趕忙迎上前請安:“參見皇后娘娘。”
潘辰抬手,往長樂宮內走去,月落和辛冬隨護在側,月落叮囑辛冬,一定要寸步不離潘辰,因為她見識過潘筱發瘋時的情景,實在怕自家娘娘受傷。
潘辰自己倒是沒什麼好怕的,提著裙襬就踏上了臺階,進入了殿內,左右看了看,殿中擺設基本上都已經沒有了,這段時間以來潘筱砸了不少,內廷司那邊也沒有給她補過來,情有可原,畢竟就算補過來了,也是被她重新砸碎罷了,潘辰在門邊上站了一會兒,就看見孫氏拿著幾枝枯掉的花走出來,看見潘辰,先是一愣,然後才反應過來,對潘辰指了指外面,潘辰往裡面探頭看了看,似乎看見床上躺著個人,應該是潘筱睡下了。
跟著孫氏出了殿門,走到院子的石桌旁坐下,孫氏看著潘辰,如今這後袍加身的雍容,這一刻才不得不接受事實,嘆了口氣,對潘辰說道:
“娘娘今日前來,不知所為何事?”
潘辰見孫氏終於能夠心平氣和的和她說話了,點點頭回道:“為了賢妃之事前來。不知潘夫人可想過,賢妃這病該如何醫治?”
孫氏抬頭,不解潘辰是什麼意思:“娘娘這話是什麼意思?賢妃的病該如何治療,應該問太醫,如何來問我?”
孫氏自問不懂醫術,回答不了潘辰的問題,潘辰不再賣關子,對孫氏說道:“問太醫若是有用的話,我又何必來問你呢,太醫那兒給的答案是,賢妃鬱結在心,身體並無大礙,只不過這心裡上的問題,往往最難解決,太醫給她開了藥,她可有好好的喝?”
孫氏猶豫了一下,這才決定不隱瞞,搖了搖頭:“她若是肯好好的喝藥,病情又如何會反覆成這副模樣?心病喝藥也治不好。”
“既然如此,那夫人可有想過,賢妃為何不肯喝藥?”
孫氏覺得今天的潘辰有點奇怪,但如今潘筱變成現在的樣子,就算孫氏心中氣不服,卻也明白,現在的潘辰已經不是從前的那個任她擺佈的庶女了,不敢說話,那就只能聽潘辰說了。
“賢妃的心病便是這皇宮,便是我,這話說的沒錯吧?”潘辰對孫氏問,孫氏想了想,不知道該點頭還是搖頭,點頭的話是違心,因為潘筱的病的確有很大一部分是來源於嫉妒,而嫉妒的根源,不就是眼前這個命好到了極致的女人嗎?但這些話,她也不能直接說出來,只隨口答道:
“娘娘自然是知道內情的。”
潘辰不置可否的揚眉:“正是因為知道內情,所以,今日才會過來。”
“娘娘想來找賢妃?”孫氏問。
潘辰搖頭:“找你。”
孫氏訝然:“找我?為何?”
“有些事情跟夫人說比較好,賢妃現在精神上面出了問題,她只要看見我,哪怕我什麼都不說,都不做,也會讓她當場就犯病,她一犯病,我還怎麼和她說話?夫人一直將賢妃視若掌上明珠,有些事情,夫人自然是可以替賢妃決定的。”
潘辰的話讓孫氏有些狐疑:“娘娘是想說什麼事情?”
“我想將賢妃送出宮去。宮裡的回憶對於賢妃娘娘恢復病情並沒有任何好處,相反的,她會經常聽見我的訊息,我對她而言,就是刺激,若是再這麼刺激下去,我相信賢妃娘娘的精神會一日不如一日,她現在是不是已經開始日夜顛倒了?夜裡不睡,白天不起?東西不愛吃,成天想著怎麼傷害自己,做什麼都鬱鬱寡歡的?”
潘辰將潘筱的症狀說的一點不差,讓孫氏驚訝不已:“這些事情,娘娘如何知曉?”
若說她派人監視長樂宮,也有可能,但是為何連日夜顛倒,鬱鬱寡歡的情況都說的出來呢?
“我之前問過太醫了,太醫說,賢妃這種病稱之為心裡癔症,若是不加以治療的話,那麼等待她的很可能就是某一天的想不開,她會越來越厭棄自己,厭棄其他人,乃至於厭棄這個世間萬物,慢慢的會覺得死才是解脫,我今日前來,就是想問夫人,若是賢妃真到了那一步,夫人會如何想?會不會傷心?”
“娘娘這說的什麼話,賢妃是我的命根,她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怎會不傷心?”
潘辰說到現在,等的就是孫氏這一句話,點頭說道:“很好,既然夫人這麼說了,那我就放心了。我想將賢妃送出宮去,但……卻不能以賢妃的名義,夫人可以將她以其他身份接入府中修養,也可在府外另外安排宅院供賢妃修養,而在賢妃出宮以後,宮裡便會傳出賢妃的死訊,這個世上,也就再沒有潘筱這個人,我這麼說,夫人能聽懂嗎?”
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