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了?到底是得了什麼病?”
廖媽媽忽然怔住,訥訥無言,握緊了殷紅豆的手,嗓音一下子就啞了,道:“……夫人不準外傳。你可是知道了才回來的?”
殷紅豆頭皮發麻,渾身僵冷,廖媽媽這麼說,證明傅慎時是真的得了疫病,她茫然地點了點頭,想說話,卻發現自己根本說不出口,她哽了一會兒,問道:“可是大夫診斷過的?大夫親口說了嗎?您聽到大夫親口說的嗎?”
廖媽媽點頭,哀聲道:“先是侯府巷外坐館的大夫診治的,我當時也在院裡,大夫說,都出疹子了……過不了兩天就會變成水泡,這時候得這個病,不是天花是什麼?六爺又常在外跑,恐怕真是接觸到了不乾淨的人。不過夫人說,還要讓御醫明天來確診一次,等出了水泡,一定就準了。”
殷紅豆腦子轟然一下子炸開,眼淚從眼眶裡湧出來,胡亂猜測和親耳聽到事實,根本就是兩回事,傅慎時那麼活生生的一個人,突然一下子得了致死的病,她一時難以相信。
她的心口卻沒有跳得很快,意識也沒有混亂,甚至出奇的冷靜,她很鎮定地道:“這個時候院子還沒有下鎖,您帶我進去吧。”
廖媽媽愣住了,她紅了眼眶,哽咽道:“你想好了?你若進去了,是再也不可能出來了。”
殷紅豆倒不是要去送死,天花的傳播實在驚人,十死八九,不接人痘很難活下去,汪先生說痘漿不好找,不如就近尋了傅慎時的用,她還能陪他度過最後的幾天。
若運氣好,她接成功了,一則不怕再染上,二則汪先生他們也敢接人痘。若運氣不好,那也是命。
傅慎時若被御醫確診了,極有可能被送出去,殷紅豆還有機會出來,她回了廖媽媽道:“我想好了。”
廖媽媽抹了抹眼淚,領著殷紅豆往西角門去,路上邊走邊走說:“我是被六爺趕出來的……六爺臨到頭,還有你和時硯兩個忠心的丫頭小廝,以後也不孤單了。”
她還有一家老小,傅慎時怎麼捨得讓她陪葬。
到了西角門,殷紅豆進門前,打發了王武回去,交代了幾句,便轉身往院子裡去了。
門房認廖媽媽,倆人順利地進了內院。
走到了重霄院門口,廖媽媽開了外面的大鎖,殷紅豆沒讓廖媽媽再送,她道:“您回去吧。”
廖媽媽又重重地握了握殷紅豆的手,道:“你進去了我再走,現在院子只能進人,不準出人的。”
殷紅豆心裡明白,她推開門進去,院門便被牢牢的鎖上,將裡外徹底隔絕開。
廖媽媽揮淚離去,殷紅豆轉過身,睜著雙眼,面對著空曠的重霄院。
入夜了,重霄院上房和廂房的燈都亮著,殷紅豆方才開門的動靜,驚動了廂房裡的丫鬟,翠葉和翠竹二人猛然推開門,髮絲凌亂地朝她跑過來。
翠竹撲到殷紅豆身上,胡亂摸一痛,瘋瘋癲癲地問:“鑰匙!你是不是有鑰匙!紅豆!你把鑰匙給我!我求求你,你把鑰匙給我!”
翠葉也抱著殷紅豆哭,問她是怎麼進來的,哀求她想法子讓她出去。
殷紅豆低了頭,傅慎時發病前後,這幾個丫頭一直在院子裡伺候,秦氏怎麼可能會放她們出來,若非看在傅慎時還沒死的份上,需要人伺候,只怕是會弄死她們幾個。
翠微也披著衣裳從房裡出來,靠在欄杆上,遠遠地看著這邊。
即使是夜,殷紅豆也能瞧見翠微眼眸裡的光,肯定是和翠竹、翠葉是一樣的。
殷紅豆還沒有辦法做承諾,她拍了拍兩人的肩膀,安撫道:“你們先回去休息,夫人還要請御醫來確診,六爺未必得了要命的病。”
翠竹瘋了一樣,揪著殷紅豆的衣領目眥欲裂,道:“你哄誰!你哄誰!你以為我認不出來麼!那是天花!天花!”
翠葉還跪在地上,她扯著殷紅豆的腿質問:“紅豆,你和六爺從前到底去了哪裡,怎麼會帶了這麼個邪病回來,你真是害死我們了!”
殷紅豆不想跟她們爭吵,但是她不能讓她們無端恨她和傅慎時,便溫聲道:“疫病根本還沒傳到京城,我和六爺壓根就沒有遠離過京城。六爺腿腳不便,能去的地方有限,如果六爺是被外邊的人傳了病,我不可能會好好地站在你們面前。”
她目光鎮定,問道:“我問你們,我和六爺不在的時候,可有人進過院子?”
翠竹立刻搖頭說沒有,翠葉沒說話,翠微趿拉著鞋子,眼眶通紅地走過來,還是一臉憨厚的樣子,道:“侯爺歸府之前,夫人訓話,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