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挑眉問翠煙道:“想知道?”
翠煙眼睛一亮,忙不迭地點頭。
殷紅豆笑了笑,道:“可不能白叫你知道。”話音剛落,她從翠煙手裡把銀子摳出來,抬眼笑道:“就四個字——忠心耿耿。”
賄賂她的銀子不能要,但想要從她這兒買“道理”過去,還是要花錢的!
殷紅豆說罷就捏著銀子走了。
翠煙氣得跺腳,她難道不忠心嗎?就那四個破字,還花了她一塊碎銀子呢!
殷紅豆快步進了上房。
一切都打點妥帖,時硯推著傅慎時出了重霄院,殷紅豆也提著小包袱跟上,院子裡仍舊留了翠微照看。
到了園子裡,未至花廳,就先看見寬敞的水榭上,上百株菊花,五顏六色,高低排列。
勳貴之家誇耀富貴的法子總是格外吸引人,殷紅豆見了這般盛況,也忍不住多瞧兩眼。
正好水榭沒有人,提前去觀賞正好。
傅慎時無意去水榭,殷紅豆卻在他耳邊道:“六爺,奴婢有一事相問,不過此處不便說。”
他往水榭上瞧了一眼,一眼望過去花海一樣,倒是很容易招人眼。
傅慎時吩咐時硯道:“去水榭。”
三人走在長廊上,他便問殷紅豆:“何事?”
殷紅豆嗅著水榭裡的香氣,道:“一會子要見方小娘子,奴婢怕說錯話。奴婢記得小娘子今年十八,守孝三年整,不是說守孝足兩年便可麼?”
古時為父母守孝三年,實則只有兩年整,方素月守了三年孝,倒叫殷紅豆奇怪。傅慎時與方素月眼看要定親,應該要避嫌,不過又不能不往來,有些事兒必須殷紅豆去做,她怕一時錯口提了方家已經去世的長輩就糟了。
傅慎時解釋道:“替祖父母守孝一年即可,她祖父先去世,沒過多久祖母也去世了,前前後後耽擱了三年。”
殷紅豆點著頭道:“原是如此,奴婢明白了。”
她的視線掃了過水榭的菊花,有黃白色蕊若蓮房的萬齡菊,粉紅色的桃花菊,白而檀心的木香菊,黃色而圓者的金鈴菊,還有純白而大者的喜容菊,品種繁多,爭奇鬥豔,瑰麗奪目,美不勝收。
傅慎時順著殷紅豆的視線看過去,菊枝彎曲如傘蓋,花朵密如錦緞鋪陳,他一面讓時硯推著他出去,一面淡聲道:“這些不過是為了賣弄富貴,真正會賞花的人,當尋覓無錫盪口珍貴奇異的甘菊,用古雅的陶泥花盆種植株兩三株,待到花開的時候,莖幹挺拔秀美,葉子濃密厚實,再置於几案臥榻間,坐臥把玩,才叫領悟菊花的之真性情。”
殷紅豆沒見過傅慎時說的東西,也從未體驗過這樣的閒情逸致,但是這段話從他嘴巴里緩緩地吐出來,便讓人心生嚮往,不由自主地在腦子裡勾勒出了相應的場景。
她笑一笑,道:“這般雅事,奴婢是沒福氣享了。”
傅慎時並不言語,主僕三人一道去了花廳,見過長興侯府長者之後,便坐了下來。
沒多久,方家的人和蕭山伯府的人就到了,方夫人的小兒子也鬧著要看侯府,便一道來了,他們與秦氏見了禮,便同長興侯的小娘子和爺們一道去水榭賞花。
這種場合,少不得作詩投壺畫畫,傅慎時技藝超群,他便懶得參與,坐在臨水的角落裡,而其餘小輩們則玩的不亦樂乎。
秦氏與方夫人看著歡笑的孩子們,也都忍不住笑了,兩人接耳說了會子話,潘氏同蕭山伯夫人也有說有笑,四人一齊起身往花廳暖閣去了,水榭這裡交給了世子夫人姜氏照看。傅慎明和傅三兄弟兩個也走了,傅二根本就沒來。
沒了長輩,只幾個年紀不大的太太坐鎮,二房的小娘子和爺們便鬧地越發厲害,語笑喧闐,好不熱鬧!
方素月本身喜靜,遠遠地坐在長凳上的一邊,她是方家長女,家中弟弟妹妹很多,她向來不受寵,在家中最大的責任便是照顧好弟弟妹妹,到了沈家作客,方夫人仍舊把小兒子留給她照顧。
菊花迎風微動,方素月帶著弟弟賞玩菊花,她穿的很素淨,一身碧青色的褙子,裡面是挑線裙,頭上除了一隻玉簪和金釵,再無其他飾物。
姜氏見方素月脫不開身,便走過去,笑道:“姑娘,把小郎君給我的丫鬟照顧吧?”
方素月倒是想,但小郎君瞪著她命令道:“不準把我給別人照顧!”
小郎君習慣了方素月照顧,連自家的丫鬟婆子都不要,又怎麼會肯讓長興侯府的人照顧他。
方素月只好感激地看了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