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娛樂和大賭,還是有很大的區別。
傅慎時也下了結論:“眼下要賺錢,但不能殺雞取卵,紅豆說的有道理。”
汪先生微微頷首,繼續道:“春園的賬目複雜的很,再讓姑娘一個人算,怕是要累壞姑娘,我招了幾個賬房,先頂著用,明日先把賬本給姑娘和六爺過一過目,以後則每旬送給姑娘和六爺檢視一次。”
傅慎時點頭應允。
殷紅豆也沒有意見。
汪先生又說了兩件要緊事:“……藥材種起來了,請了有些經驗的藥農照看,也不知道種不種的好,沒敢種太多。造紙坊倒是很順利,發財坊的票從來沒缺過。”
總之,有各方人馬齊心協力,莊上一切順利,現在期待的就是進項如何,多久才能回本。
傅慎時與殷紅豆雖不知道具體數額,但聽汪先生這樣說,要不了多久就能拉回虧損。
汪先生另提了提以後的打算,殷紅豆道:“若要開坊,不如開繡坊,衣裳總是不愁銷的,多請繡娘,也收學徒,姑娘家們的日子也好過一些,家裡經營不好,也不必為奴為婢的。”
汪先生知道殷紅豆出身不好,推己及人,也不忍別的小姑娘因家貧做了奴婢,便將這件事放進心裡去。
幾人聚在一起談論了一個多時辰,汪先生喝空了好幾杯茶,略坐了一會子便走了。
春園的成功,給傅慎時和殷紅豆都帶來了極大的成就感。
殷紅豆心情格外的好。
傅慎時也是,他挑著眼尾看過去,她正在笑,他唇邊也勾了淡淡的笑容。
快到午膳時間,殷紅豆做好飯端過去,傅慎時讓她放在圓桌上,他去桌子上吃。
殷紅豆將飯菜挪去桌子上,準備回廚房去吃她的飯,傅慎時叫住她,讓她一起坐下吃。
她道:“我去拿碗筷。”
殷紅豆添了一副碗筷,和傅慎時同坐吃飯。
今天上桌的就是幾道家常菜,土豆燒雞,清炒萵筍,清蒸魚,殷紅豆喜歡吃魚,這裡的魚都是佃戶們自己下湖裡撈的,殺好了送過來,肉質鮮美,她夾了幾筷子,因為要吐刺,吃的很慢。
傅慎時便夾了幾筷子魚肉,挑了刺給殷紅豆。
魚肉都到碗裡了,殷紅豆也沒還回去,她捧著碗,夾了一筷子萵筍,低聲道:“我不吃魚了,你不用給我夾。”
明知道將來只有壞結果,傅慎時也不是能拿得起放得下的性子,殷紅豆不忍,也不想讓它開始。
傅慎時很固執,他繼續挑了細嫩沒有刺的魚肉,往殷紅豆碗裡放。
殷紅豆一躲開,魚肉就掉在了桌上。
兩個人動作都僵了一下,殷紅豆先默默得捧著碗,低頭繼續吃飯。
傅慎時又夾了一筷子魚肉給殷紅豆,挑了刺。
殷紅豆嚥下嘴裡的飯,才道:“我說過了,我不吃了,你不要總是強迫我。”
傅慎時面無表情地道:“你明明想吃,為什麼口是心非?為什麼不敢承認?”
他像是意有所指。
殷紅豆捏著筷子,拇指摳著筷子,低著頭道:“我也不否認,在此之前我是想吃的。”
傅慎時嘴角微微一動,像是下一刻就要笑出來。
殷紅豆接著道:“但我說我不想吃的時候,就是真的不想吃。所以,我沒有口是心非。”
傅慎時臉上那個還沒來得完成的笑容,被生生掐斷,他攥著筷子,冷著臉,道:“……你本來是想吃的,只不過強忍住,才不想吃了,你不忍不行嗎?”
殷紅豆放下了碗筷,道:“這世上要忍的事多了,不忍?我不忍就能變好了嗎?我不忍,就能不低人一等了嗎?”
傅慎時面色越發難看,聲音低沉沙啞地問道:“你便不能承認一次?”
殷紅豆聲音有點兒悶:“我沒有不承認。人之所以區別於畜生,便是能控制自己的言行。”
傅二那樣的,就是畜生。
她若放任傅慎時這樣下去,不過害人害己。
殷紅豆很害怕,怕到時候傅慎時這樣硬的骨頭,寧死不屈。
傅慎時也放下了筷子。
殷紅豆的肩膀跟著鬆了下去,她沉默了一會兒,站起身,問道:“還吃嗎?不吃我就去洗碗了。”
傅慎時自己滑著輪椅走了。
殷紅豆默默地收撿了碗,又倒了熱水進來,給傅慎時漱口。
兩人默契地送接著漱口的茶碗,時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