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
汪先生自己也聽戲,並且很喜歡,他以前走南闖北,好的戲園子都是人滿為患。眼下除了京中出名的一些歌妓,會讓某些風流士子趨之若鶩之外,戲園子是士農工商,每一個階層的人都喜歡的東西,靠新戲攬客,是最好的出路。
汪先生犯難道:“不瞞姑娘說,近一年已經沒有什麼很好的新戲,都是些舊戲,很多戲班子都是家養的,才不愁吃喝,真正能靠唱戲掙大錢的戲班子,在京城裡並不是很多。二皇子能借給我們的戲班子,唱功倒是不怕,但是不知道上哪裡去請人寫好戲。”
殷紅豆道:“我有幾個故事,但是我只會講故事,不會寫戲,還要勞先生找人潤色,變成戲。”
汪先生驚訝地“啊”了一聲,道:“姑娘還會寫戲!”
殷紅豆道:“我不會,我都是道聽途說的,故事肯定是好故事,端看先生您找什麼人編寫了。”
汪先生一笑,道:“倒不用另找,六爺肯定可以勝任。”
殷紅豆順著汪先生的視線,看了過去,傅慎時點了點頭,道:“可以一試。”
殷紅豆撇撇嘴,她倒是把傅慎時給忘了,他才情過人,寫戲潤色對他來說算什麼。
罷了罷了,這個時候,她也不好跟傅慎時再較真了,她便道:“那汪先生要快些聯絡上二皇子的戲班子,等戲寫好了立刻讓他們排上。”
汪先生不著急去,他笑道:“不瞞姑娘說,我很喜歡聽戲,我也聽一聽,給姑娘斷一斷優劣。”
傅慎時亦提起筆,道:“說罷。”
殷紅豆找了凳子坐下來,先問汪先生都聽過什麼戲。
汪先生略說了幾齣,殷紅豆都不知道,他便問傅慎時都聽什麼戲。
長興侯府也養了戲班子,年節或遇到喜事,都會搭臺唱戲,傅慎時自小也是聽戲長大的,家裡的戲班子,還有外邊的戲班子他都聽過,他聽戲和一般人不同,他遇到喜歡的戲會去看劇本,他的講解,殷紅豆更容易聽懂,這一說便是一刻鐘。
殷紅豆結合二人講的內容,判斷得出,當下的戲都不是她曾經看過的作品,但是大部分的故事和她所知道的戲差不離,主要還是以愛情為主題,說男女之間的悲歡離合。
出挑的好戲果然還是很少,至少和殷紅豆知道的比起來,幾乎都遜色許多,她醞釀片刻,便開始講戲。
複雜的她不熟悉,《倩女離魂》、《牡丹亭》、《紅樓夢》她要流暢地簡述一遍,毫無難度。
傅慎時提著筆,是打算一邊聽一邊記,可聽著聽著就跟汪先生和時硯一樣入了迷,已經忘了下筆。
殷紅豆有了幾個聽眾,說起來也很帶勁兒,說起杜麗娘與柳夢梅終成眷屬的時候,嘴角忍不住上揚。
傅慎時眼眸裡閃出一絲豔羨。
汪先生情緒起起伏伏,漸漸脫離出來之後,忙不迭撫掌叫好,催著傅慎時道:“這等六爺可要儘快寫出來!”
汪先生甚至意猶未盡,又問殷紅豆:“姑娘還有別的戲?”
殷紅豆又說了《倩女離魂》,汪先生聽得痴迷,眼眶都紅了,他眨了眨眼睛站起來,自嘲道:“再不能聽了,再聽姑娘說下去,要耽誤了正事,下一個故事,下次再聽姑娘說罷。”
汪先生其實滿心都惦記著殷紅豆說的故事,他是真的怕耽誤了事情。
傅慎時叫住汪先生道:“勞煩您去城裡跑一趟,打聽下侯府的訊息。”
近一月來,秦氏都未過來派人找過他,事出反常必有妖。
汪先生連忙去了。
傅慎時提筆寫戲,一邊寫一邊問:“這些戲,你從哪裡聽來的?”
“不是說了嗎?仙人託夢。《牡丹亭》你就寫仙人湯顯祖,我可不敢居功折福。”
傅慎時也怕她折福,就聽殷紅豆的話,寫了湯顯祖的名字。
殷紅豆起身要走,傅慎時道:“你別走,有些地方我忘了,我隨時要問你。”
“我去洗碗。”
“讓時硯去。”
還不等傅慎時叫時硯的名字,他自己就麻溜地去了,殷紅豆又坐在了椅子上。
傅慎時寫寫停停,偶爾會問殷紅豆一些情節發生的前後順序。
若是旁人問,殷紅豆還信,換了傅慎時來問,未免太刻意了。
殷紅豆便道:“你不是過目不忘嗎?我說的‘沙甸貨’你記了半年,這我才說的,你怎麼就忘了?”
傅慎時面不改色道:“我什麼時候說過我過目不忘?我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