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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隔得太遠了,傅三就只能看見郡主大概的身姿,瞧那身板兒,倒是和紅豆一模一樣,可她行走姿態,端莊嫻雅,和從前那個小丫鬟的氣質天壤之別。
要命的是,傅三越看越眼熟,好像就是紅豆!
他心裡莫名擔憂起來,便與薛長光道:“你等會兒,我就去看一眼,就一眼。”
薛長光冷聲道:“我外祖父危在旦夕,我等不了你!你若定要叫我為難,以後有事,也就別麻煩到我頭上了。”
傅三一聽此話,心下一沉,也不敢造次,便跟著薛長光出了府。他回長興侯府的時候,心神不寧,猶豫再三,到底還是去同秦氏把話說了。
秦氏整個人都懵了,眼睛都不知道眨,她痴痴地笑了兩聲,道:“紅豆是寧王流落在外的女兒?怎麼可能!”
傅三面色沉鬱道:“我遠遠兒地看著像極了,不敢說十成十,卻有七八分是真的。而且母親您算算時間,六弟帶紅豆出去,回來之後他身邊沒了人,寧王帶了個女兒進京,請皇上封郡主。六弟又成天往十王府跑,這……怎麼可能不是!”
秦氏後背發涼,她目光呆滯地道:“六郎從前也常和皇子們在一起……這不可能!家裡採買的丫鬟,哪個身世不是清清白白的?那殷家就是她的本家!”
傅三幽聲道:“殷家全家人都被滅口了。”
“什麼?!”秦氏嗓音尖銳,有些失態了。
傅三一五一十地把事情告訴了親事,他道:“我當時就覺得紅豆身份不平凡,沒想到……這般不平凡。”
秦氏擦了擦冷汗,道:“這、這、這……這!”她訥訥地道:“這也怪不了長興侯府,咱們哪裡知道她是什麼身份!何況我、我也沒有苛待過她!”
傅三撇撇嘴道:“若有人欺負我兒子,我不管他為什麼這麼做,總之他這麼做就是錯。”
秦氏如何不知道這個道理,她擔心的就是這點!
長興侯府風雨飄搖,如今再也經不起寧王這樣身份貴重人的折騰了。
秦氏顫聲道:“紅豆不會對咱們懷恨在心罷!這些年她在侯府,要受苦也是在你二嬸手裡受苦,咱們府裡該發給她的例銀也都發了,吃穿不缺她的,我也沒有為難過她。”
傅三嘆息一聲,道:“為不為難,您說了不算,但凡她覺著委屈,便是咱們的錯。”
秦氏絞著帕子道:“寧王……可不能是這般狹隘的人罷!”
傅三擰眉道:“寧王此人驍勇善戰,極為……護短。何況是他的親生女兒。”
秦氏險些昏死過去,她扶著小炕桌,才沒仰倒在羅漢床上,她白著臉道:“這糟了……”她轉念一想,道:“也未必可能,哪兒有這麼巧的事,偏什麼倒黴事兒都落咱們家了!且等郡主受封,寧王辦喜宴的時候再說!”
傅三搖搖頭,不大樂觀道:“您還是提前想想,怎麼應對得好。”
秦氏頭皮發麻,咬牙道:“怎麼應對?寧王肯定給她託了個漂亮體面的身份,她都是老六房裡的人了,沒了清白,寧王若真心疼她,定然害怕咱們把她從前的身份和清白這事兒宣揚出去。”
傅三瞧著秦氏,道:“母親,您難道以為,寧王會給咱們開口宣揚的機會嗎?宣揚完了,便是魚死網破,父親答應嗎?”
秦氏有些崩潰了,她嗓門有些大:“那你說怎麼辦?!”
傅三有點兒不快,他鎖眉道:“求寧王,高抬貴手。紅豆和老六情誼是真的,她看在老六的份上,總會替咱們周全幾句。”
秦氏直喘氣,讓她去求一個丫鬟,怎麼可能!她根本拉不下這張臉。
傅三又補了一句道:“您求還不行,最好讓老夫人和父親都去,否則寧王看不見咱們的誠心。”
秦氏面色煞白,道:“她難道不打算嫁到咱們家?王府逼咱們先做小伏低,以後寧王不怕傅家給苦頭她吃?”
傅三簡直無語,他抬頭淡聲問道:“現在是六弟天天巴巴地上趕著去看人家,不是人家求著要嫁給六弟。您不知道,當時這丫頭跟著六弟的時候,有氣性的很,讓六弟以妻禮待他。老六也確實這麼做的。老六什麼性子您不知道?他對誰低聲下氣過?張閣老孫女的事,兒子沒記錯的話,人家小娘子後來是誠心想嫁給六弟的吧,他怎麼回應的?”
傅三略停頓過後,自己答了話:“六弟狠狠地打了張家的臉不說,還讓張家割了一大塊兒肉,並且一個屁都不敢放。六弟給那丫頭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就這樣您還指望六弟能掌控得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