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有些納悶; 他為何會說出這種話; 但凡是長了腦子的; 都知曉其中的厲害。
是傻了麼。
竟然讓一個太后; 屈尊到他的國家傳授胭脂; 腦子怎麼想的。
林汐鷗的神態落在皇帝眼裡,卻成了是對他念念不忘,深情猶在的證據。
皇帝眼神一暗; 眉宇間的倨傲頗為明顯; 剛才對林汐鷗的乖巧順從; 似是瞬間消失了一般。
他寬大的袖子在龍椅上,坐直了身子; 眼神凌厲:“你竟如此放肆; 朕看不到貴國的絲毫誠意。”
連一句鋪墊都沒有,直接衝著國家來。
太子愣了愣; 有些驚訝皇帝的反應。他來這兒之前,已經打聽好了林汐鷗的處境。她並無子嗣,而且在跟先帝大婚的晚上,先帝就駕崩了。
朝臣視她為眼中釘,恨不能除之而後快。當今皇上還有一位生母; 居於太后之位。
林汐鷗可謂是沒有一個人護著; 她在宮中的幾年; 頗為危險; 隨時都有可能丟掉性命。
她這個太后,並無人在意,連丞相都能隨意把她宮中的膳食換了。
太子知曉她不受待見,便琢磨著找個由頭,讓他們把林汐鷗放出來。
他沒有什麼把握,便獻了許多寶物,而且將每年進貢的東西都加了數量。
最重要的是,他在兩國邊界處,添了重兵,這幾年他並未閒著,瘋了似的練兵,總算不敢讓人小看。
所以他敢這麼說。
可是太子沒有想到,林汐鷗這麼受皇帝看重,剛才皇帝給她剝果子時,他就隱隱感到不對勁兒。
太子喉結動了動,穩住情緒:“求皇上寬恕,並未……”
他的話沒說完,使臣已經跪在地上,拼命的磕頭,一個勁兒的認錯。使臣已經來不及多想了,原先太子跟他說要把林汐鷗帶回去,就覺得甚是荒謬。
可根本攔不住。
林汐鷗一雙眼睛頗為勾人,即便沒存那份心思,也讓人覺得渾身酥軟。她看向皇帝,眼底透出憂愁,分外惹人憐愛:“皇上可要將我送去?”
她這番反應,頓時讓皇帝安心了許多,他最怕的就是林汐鷗舊情難忘,皇帝昂著下巴,臉上顯露出幾分意氣:“他做夢!”
朝上百官,無一驚訝的。皇帝盯著她:“莫說你是太后,即便是一個宮女,也只能待在朕身邊。”
林汐鷗眼圈一紅,淚光閃爍,沒有半點太后的莊重,咬緊了下唇,剛說了一句話,眼淚就落下來:“皇上……”
太子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他盯著林汐鷗看了半天,終於緩過神來,渾身發冷,攥緊掌心:“求太后去傳授胭脂的技法,百姓定當感激不盡。”
他跪在地上,磕著頭。
林汐鷗沒有看他,反而是在跟皇上輕聲說著話,似是看不到太子臉上的難堪。
忽然使臣看向丞相,接連磕頭,求他饒恕。太子前幾日才偷偷去了趟丞相府,塞了不少金銀,還有美人。
隱晦地提出來想要林汐鷗的事。
丞相開始只是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忽然笑了一聲,嚴肅的表情,變得尤為溫和,似是好說話得很。
太子這會兒把丞相當成救命稻草,輕聲說道:“美人與精美的珠寶,都可進貢,只求太后傳授胭脂之法。”
丞相手裡拿著酒盅,喝了一口,臉上看不出他的情緒,眼神莫測,看向林汐鷗,喑啞著聲音:“過來。”
林汐鷗一滯,沒有動,身子有些僵硬。
丞相眉頭微蹙,又重複了一遍:“過來啊。”
他的立場不明顯,並未像皇帝一樣駁斥太子,卻是這麼喊著林汐鷗。
太子知曉丞相起先故意為難過林汐鷗,以為他很厭煩她,心裡險些破滅的希望,這會兒又燃起來。
林汐鷗覺得現在氣氛特別詭異,他們是不是要打起來了,隱隱有些興奮呢。
她緊抿著唇,扭過頭看著丞相,臉上滿是委屈,眼角泛紅,身子激動得發抖:“不過去!”
皇帝心裡一緊,林汐鷗竟被嚇成了這樣,連忙安慰,卻絲毫不管用,她哭得尤為傷心。
丞相似是不耐煩地皺起眉,眼底晦暗不清:“當真不過來?”
林汐鷗抽噎著,眼神透著恐懼。
他眯起眼睛,突然站起身子,身材高大,朝坐在太后位子上的林汐鷗走過去,群臣頓時驚住。
有太監奉了皇帝命令阻攔,他卻不管不顧,直接衝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