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汐鷗抿了抿唇; 由於看不清楚,觸感反倒更加清晰; 幾乎能聽出來他呼吸間隔的規律。
她正要說話; 忽然耳垂被狠狠咬了一下,疼得厲害; 林汐鷗忍不住咬著下唇,吸了口涼氣。
旁邊的聲音低沉; 帶著乾澀跟不易察覺的虛弱:“沒心沒肺; 發生了什麼都能睡這麼香。”
林汐鷗有些恍惚; 這些日子以來; 她還是頭一次聽到皇帝的聲音。
他消失的毫無預兆; 突然就沒了音訊; 不知所蹤,宮裡亂成一團。
倒是不管外面亂成什麼樣,那群看著他的侍衛,都不會讓別人進來打擾她,林汐鷗才能每日都悠閒自在。
只不過皇帝親孃,那次突然闖進來,侍衛們雖說想攔,可到底是不敢。畢竟按常理來說,林汐鷗再受皇帝寵愛,也不敵親情。
侍衛們慫了一次。
可這正合了林汐鷗的意思。她就是要找個時機,把皇帝給逼出來,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
滿地的碎瓷片,皇帝進來時,她竟然沒有察覺。
他把臉埋在林汐鷗的頸窩,身子蜷縮著,特別依賴,整個人特別疲憊,這會兒像是找到了安全的地方,總算能歇一口氣。
皇帝能歇著,林汐鷗可不能由著他,滿屋子的血腥味,到底是怎麼回事,她皺起眉頭,伸手推開他。
皇帝一怔,越發把她摟的緊,死活都不肯放開,林汐鷗被他弄懵了,而且有些難受,下意識用力掙開。
皇帝卻不鬆手,力氣越來越大,血腥味也因為他的動作更加濃烈,估計是因為撕裂了傷口。
林汐鷗睡的好好的,突然被弄醒,腦子還不太好用,一時沒想到皇帝的心思。
她有些著急,語氣染了幾分薄怒:“你先放開,都什麼時候了,還再鬧!”
皇帝沒有應聲,只有呼吸宣告顯,由於林汐鷗剛才的掙扎,兩個人換了位置,她藉著微弱的月光,能瞧見皇帝臉上的佔有慾。
他緊抓著林汐鷗,不讓她離開,就像小孩子拼命護住自己的糖果。
林汐鷗的視線往下,落在他的手臂,那處的衣袖隱隱透出血跡,她眉頭一緊,用力推開他,然後轉身下床。
皇帝到底是有傷,即便再有力氣,也還是虛弱的,手心落了空,他看了一眼,臉上沒什麼表情,眼神有些空洞。
然後猛地抬頭看向林汐鷗,眉宇間透出不甘心,想要把她重新擁入懷中的欲|望頗為明顯。
他身子繃緊,看見林汐鷗離他越來越遠,心裡的恐懼湧了出來,她還是不肯要他。
林汐鷗走到寢殿門口,皇帝想從床上起來,把她攔住,卻渾身沒了力氣,怎麼也動彈不得。
他心口發顫,等著林汐鷗推開門,忽然她走到旁邊的書架前,將桌上擺著的燈點亮。
頓時柔和溫暖的光暈籠罩著她,髮髻鬆散,一縷頭髮擋住了眉眼,她伸手別到耳後,穿的衣裳單薄,玲瓏有致的身材顯了出來。
皇帝眼神緊盯著她,愣了愣,沒有想到她不是離開。
隨即眸子暗了暗,林汐鷗的一舉一動都落在他眼裡。
她微微踮腳,從書架最頂層的格子上,拿了一個藥箱,不知是什麼木頭做的,聞起來還有些香氣。
裡面裝著治傷的藥。
林汐鷗用不著這些,但皇帝之前遇到什麼寶貝東西,總是會記掛著她。而且幾年前,皇帝跟丞相鬧了一次,不小心將她傷著,他就把許多名貴的藥都往她這兒送。
今日倒是派上了用場。
她把藥箱抱在懷裡,小心翼翼地躲開地上的碎片,怕一不小心踩到,放在床頭櫃上,然後又往返去拿燈。
林汐鷗一趟一趟的走動,皇帝的唇有些乾澀,剛才的恐懼,被她手上的燈驅散。
滿眼都是林汐鷗溫柔擔心的神情。
皇帝變得聽話起來,任由林汐鷗折騰,把衣服解開,露出傷口,挺深的,血還在不斷往外流。
他只是躺在這兒,應該是沒有多長時間,竟連床單都被他的傷口染紅了一片。
林汐鷗不自覺皺起眉頭,心底莫名多了一絲怒氣,手上動作倒是輕柔的很。昏黃的光線落在她臉上,映出動怒的眉眼。
皇帝瞧見了,他眼睫顫了顫,聲音有些沙啞,試探著說道:“我把床弄髒了,我到椅子上坐著,你再幫我包紮好不好?”
林汐鷗差點被他這句話給氣著,猛地抬頭,入眼卻是他不安的神情,皇帝眼窩發黑,疲憊的很,應是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