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有一本書; 翻在二十五頁,正好是紀斯平離開前; 林汐鷗看到那兒的頁數。
只是床上躺著的人不見了,屋子裡光線充足; 落在紀斯平身上,他情緒尤為激動; 胸口憋悶,幾乎喘不過氣。
零食袋子還攥在手裡。
他盯著床上; 林汐鷗軟綿綿的身子似乎還躺在那兒; 眼眸流轉,不經意間的媚意; 對他來說都是極為誘惑的。
紀斯平半天沒有動作。
突然他垂下頭; 緊咬著牙; 眼裡閃著淚光,表情卻越發的陰沉。
他下顎的線條收緊; 眉宇間蒙上了一層陰霾; 眼神變得越來越可怕。
紀斯平就像是魔怔了一樣; 只要遇到林汐鷗,整個人都不正常起來,每天腦袋裡那個神經都緊緊繃著。
他從來都沒有在林汐鷗這裡得到過安全感。
無時無刻都在怕她離開。
忽然紀斯平像是想起什麼,猛地抬頭,眼圈還泛著紅,臉上燃起一絲希望,腳步踉蹌,跑到林汐鷗住處的門前。
他使勁兒敲著門,聲音發抖,喊著林汐鷗的名字。
一連許久,紀斯平整個人接近崩潰,裡面還是沒有人應他,他盯著門,在原地站著不肯離開。
鄰居聽見動靜,推開門看了一眼,瞧見紀斯平的模樣嚇了一跳,這怎麼這麼慘,跟丟了半條命似的。
他叫了一聲小夥子。
紀斯平還在直勾勾地盯著門,似乎根本沒有聽見。鄰居反應過來,嘆了聲氣,這一看就是為情所傷,誰還沒有年輕過。
他開口勸道:“天底下的人多得是,千萬別鑽牛角尖,跟她成不了,只能說是緣分還沒到,彆著急。”
紀斯平的腦袋抵在門上,他眉頭一動,有了些反應,眉頭緊皺,眼神幽深,讓人覺得害怕。
“謝謝,我在這兒等一會兒。”
壓根沒聽進去勸。
鄰居感慨萬千,到底是年輕啊,有衝勁兒。沒有再勸紀斯平,轉身回了家裡。等到晚上出門散步,看見他還站在門口,臉色發白,額頭上滿是汗,狀態特別不好。
樓道里尤為悶熱,紀斯平又心裡裝著事兒,飯也沒吃,沒有虛脫算是身體好的了。
鄰居怎麼勸都沒用,紀斯平硬是在門前待了一整晚,直到天亮,他的嘴唇發乾,林汐鷗都沒有出現。
他給林汐鷗打了許多電話。
那邊都沒有接。
他又跑去林汐鷗的公司,仍是門都不讓他進,紀斯平臉色太過蒼白,眉眼陰沉,讓人下意識有些害怕。
前臺怕惹事兒,只是說:“她這些天不在公司,如果您找她有事,請留下聯絡方式,等她回來以後,聯絡您。”
紀斯平問:“她去哪兒了?”
前臺客氣地回覆:“出差。”
根本問不出來什麼,紀斯平沒有再糾纏,又在公司樓下守了兩天,沒有瞧見林汐鷗的人影。
他拖著兩條沉重的腿回到家裡,臉色難看,眼底下一片青黑,眸子也沒了神采。
紀斯平渾身癱軟,躺在床上抱緊了被子,枕頭上似是還有林汐鷗的氣息,他的心稍微平靜一些。
床上地方很大,可他偏偏蜷縮在一邊,看上去可憐巴巴的,紀斯平垂著眼睫,下巴在被子上蹭了蹭,聲音透著委屈:“你回來好不好。”
臥室裡空蕩蕩的,除了他再無其他人。
林汐鷗跟他斷了聯絡,彷彿以後再也見不到面。其實林汐鷗是真的去出差了,她不在公司許多天,一回去就有好多事兒。
她沒有理會紀斯平發來的訊息。
反而是聯絡了紀辭。
電話接通後,那邊第一句話就是:“你到底在玩兒什麼把戲?”
林汐鷗正喝著咖啡,差點被他的嗓門給嚇著,把杯子放下,輕聲說道:“你指什麼?”
紀辭坐在老闆椅上,盯著電腦螢幕,裡面是紀斯平的照片,他特別的狼狽,站在林汐鷗公司樓下,臉色難看,透著一股虛弱。
這是紀辭找人拍的。
他緊抿著唇,指尖捏著一根香菸,噙在嘴裡,眼神凌厲:“你把我兒子照顧的真好,你剛幾天不見,他就跟瘋了一樣找你。”
林汐鷗聽見電話裡打火機的聲音響起,她垂了眼睫,勺子在咖啡杯裡攪拌,紀斯平的反應她是料到了的,紀辭這種態度她也不驚訝。
畢竟經過那晚之後,紀辭再不懷疑就真成了傻子。